话音刚落,后方便传来动静,那辆缓缓驶来的马车停住。
褚渊好奇地侧目一看,只见一道纤柔身影走下马车。
烈日下,影影绰绰瞧得不大清楚,女郎面上罩着纱巾,露在外的肌肤胜雪,只一根翠色清透的玉簪挽住如瀑长。
素简婉致,极是清新,的确还是未嫁女的饰。
须臾,方才还站在自己面前的太子,一个眨眼间,已出现在那女郎身前。
马车前,谢清砚抬起手,轻轻抚平她散乱的鬓,长指摸寻到后脑勺处的纱巾系带,又系紧几分。
谢清砚垂着眼,再次叮嘱道:“城内有病气,不准摘下来。”
檀禾嗯一声,望着他,神情温柔而坚定:“我知晓,定会万分注意的。”
入目所及,人人面上都罩着面巾。
檀禾环顾四周,一双眼眸非常清澈,含着静水似的柔光。
褚渊目光落在那双明眸上,竟没由来的愣了一愣。
“王爷,你瞅着人家媳妇儿做啥?”
穆大壮凑到他耳边,轻飘飘的一句话如爆竹扔在地上,瞬间炸得噼啪响。
褚渊将视线移开,转脸盯向他:“……”
穆大壮从前仗着一身蛮力,在岷州一带干过沙匪勾当,被褚渊带兵打得个哭爹喊娘,之后便赖在军中不肯走,逮准了机会就往他身边凑。
这些年倒也安分守已,除了管不住嗓门和嘴。
褚渊面色难看,捏了下眉心:“你且实话道来,是不是一直想着置本王于死地?”
早该在他次次不长记性,冲自己吼时,就该弄死他。
第6o章
穆大壮不明就里,这简直是无妄之灾。
自己一句话,怎的就严重到要害王爷性命了。
他一时间张口结舌欲要解释,却被褚渊一个眼神杀了回去。
半个时辰后,安置病人的医馆外。
馆前一字排开着十几口煮药的大鼎,汤药在鼎中不断翻滚,几位医工忙进忙出,一刻不歇。
墙角还躺着几具没拉走的尸,被白布蒙盖住,洇出斑驳血迹。
不时有板车推着染疫的病人送过来,他们有气无力地呻吟着,头面俱肿,脸上手上一片溃烂黑,显得格外可怖。
医馆中坐堂的是位七十多岁的老者,身材瘦削,须皆白,眉宇间憔悴万分。
他正吩咐药童按着方子备药,却见门外行来一群人,还多了些生面孔。
老者愣了愣,旋即迎上前道:“王爷怎么晌午过来了?”
隔着门槛,褚渊向他引荐道:“许老,这位女郎是上京来的医者。”
许蕲抬目看向他身侧的妙龄女郎。
医馆除了每日前来送病患的将士,其他人等一律不可进入。
临进医馆之时,谢清砚一把攥住檀禾的手,另一手抚上她额,眸底带过复杂的神色。
他压低声音:“多加小心,若是身体有不适,即刻出来。”
“不许勉强。”
隔着面巾,檀禾能感受到他的气息,与他笼罩下来的担忧目光。
她勾了勾他的小指,像是在承诺:“嗯,我自有分寸,你安心等我。”
甫一进入医馆,扑面而来的除了药草苦涩之味外,还夹杂着腐臭、血腥气。
床板上躺着的病患们不断哀号泣声。
看到这一幕,檀禾提裙在病患身前蹲下,不顾衣袖沾染污浊,伸手仔细察看他们的面色、舌苔,又切脉探寻经络脏腑气血的虚实变化。
血污和脓水弄脏了她纤白的手指,不见她皱过一下眉。
三伏天里,这些患病的人各个憎寒热,
呼吸微弱,脉浮紧。
许蕲背着手站在她身后,描述症状:“这疫病初起是高热不退,上吐下泻,不过几日便会皮肉溃烂,严重的甚至连白骨都清晰可见。”
他行医一生,从未见过如此邪乎的瘟疫。
万幸布控得及时,否则一旦扩散出去,后果不堪设想。
檀禾拿起巾帕擦了擦手,面色凝重:“是尸毒。”
“尸毒?”许蕲习惯性地想捋山羊胡,却摸到面巾,眉心拧出了几道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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