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整一天一夜不停歇的攻杀下来,北临骑兵终于轰然溃败,纛旗折断,残兵向四野逃窜。
红日初升,血色的尘烟激荡。
叱伏于满身浴血,自知再战无望,他艰难地在残肢断臂间抽出随了他半辈子的佩刀,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撑刀站起。
局势大危,他一面欲立即派出快马军使飞报大汗,一面下令残余的骑兵回头:“撤军向南!”
然而无人呼应,他抬起头,看向不远处,脑子里嗡嗡一阵响,浑身紧绷着,像是被扼住了命脉。
入目所及之处,尽是褚渊筑起的密密麻麻的截杀防线。
他们个个浑身是血,甲胄裹着模糊的血肉,一双双杀得通红的眼睛里,闪烁着令人望而生畏的仇恨。
晨雾弥散,褚渊带众勒马外围,凡是逃跑的北临残兵皆被斩于马下。
尸骨层叠,战马嘶鸣。
叱伏于目眦欲裂,竭尽全力攥紧佩刀,然而不过几息,两肩复又沉下,整个人颓然至极。
枉他在战场上所向披靡,无往不利,到头来竟丢盔弃甲,狼狈不堪。
叱伏于盯住那张被鲜血浸透的年轻面孔,目光微动,十七年前那场夜浴血奋战的征伐浮上心头。
他知晓哪怕是屈膝投降,褚渊也不会放过自己,今日这莽原荒野就是他的葬身之地。思及此,他突然一阵大笑,自嘲道:“当年你父亲也是如此下场,被四面围杀,砍瓜切菜般——”
与此同时,一柄利刀也砍穿了叱伏于的脖子……
叱伏于忽地瞠目,这一瞬间,仿佛周遭的一切都凝固了,他只看见血液飚溅,一具没有级的身躯轰然倒下。
鲜血顺着刀尖滴落,褚渊双目猩红地看着那颗滚落的脑袋,内心仇恨久不能平息。
长风卷旆,犹带呜咽之声。
新鲜的血肉立即引来一群食肉的黑鸦盘旋上空,见人们并未阻止它们,便停落尸体旁,大肆夺食起来。
枯黄的野草被粘稠的鲜血染红。
一如十七年前那个雪夜,被无数鲜血浸透的皑皑白雪。
第74章
朝阳驱散了弥漫荒野的大雾。
连续血战厮杀下来,北临六万骑兵被歼灭,褚渊斩了向提也古传递战报的军吏,封锁消息后,又派一千铁骑扮作北临游骑,虚持北临军旗帜,火向北临境内假传捷报。
做完这一切后,全军歇息半日,褚渊命伤员留守后方,而后继续带兵一路南进,片刻不停。
边境沙洲之畔。
北临大军已在此匿形驻扎静候了两日,然而周军依旧坚守不出。
提也古心中的疑窦和焦灼同时涌现出来,如今叱伏于战况不明,底下各部族领又求战心切,争论分歧也不休。
此番大军已至边境,誓不会仓促变军回城的。
他们有最强悍的兵士,这场大战,北临势在必得!
提也古知道,自己绝不能陷入被动应战的局面。要想尽早破局,就必须一鼓进兵,才能扭转王庭与部族日渐尖锐的局势。
太阳落山之时,叱伏于将军大捷的
战报传至军营:褚渊已死,西北军战败散逃。
又过一刻,去探察岷州形势的狡犬也带回了消息:周军大营驻扎在岷州羚青山开阔的峡谷地带。
不见死敌级,提也古终究不放心:“褚渊当真死了?”
军吏如实道:“叱伏于将军亲手斩杀的他,已验明正身无疑,将军让大汗放心,待杀尽褚渊手底下的残兵,会提他级亲自来见您。”
闻言,提也古心中疑虑渐消,料想原来谢清砚是欲图和褚渊来个里应外合,互相呼应之计。
可如今褚渊已死,这一计无异于斩断了臂膀,不堪大用。
彻底探清对面虚实后,提也古大为快慰,此时此刻,他们已无须再等了。
提也古立即召来各部族领:“号令全军,于洲前集合,今夜进攻岷州!”
他指点羊皮舆图,对将领们做出详尽部署:“周军十五万人马俱龟缩在羚青山中,处于守势。今夜我们率军主动出击,急战胜。巴图陀和顿勒带人在道口堵截,其余人等轮番进攻消耗他们兵力,不要给他们任何喘息之机。”
众将早已等得摩拳擦掌:“是,我等奉命!”
他们打过诸多场袭掠胜战,深知这天时有多重要,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夜正是最佳契机。
天交二鼓,正是天地最为黑暗的时分。
月影幢幢,呼啸的狂风掩盖了行军的隆隆声。
提也古只留万余人守在沙洲大营,其余兵马全数出动,按照先前反复探察的路径飞兵夜间突袭,以最快的度,攻杀周军主力。
当北临军到达羚青山山脚下的时候,周遭哨岗守军正值轮换,等听见动静时,骁骑铁蹄和雪亮弯刀已至面前。
驻守前阵的周军兵士仓促应战,几无还手之力。
“快点烽燧,去报——有敌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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