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毕后,谢清砚推开窗扇,又径直去打盆清水来,并未惊扰到其他人。
一身干净的青袍长衫齐整在身,瞧上去有几分光风霁月的谦谦公子做派,半点不见方才最后阶段时的强悍失控。
倒是檀禾,跟株被雨打蔫的花儿似的,乌发乱挽,寝衣要掉不掉地挂在身上。
谢清砚端着铜盆进来时,便看见她这副唇红齿白,恍若受尽欺负的可怜模样。
“手伸过来。”他坐在床边示意道,声音还含着情热后的暗哑。
檀禾面上登时浮现出羞赧的霞云,颤颤将那只好似丧失知觉的右手递过去,掌心朝上。
谢清砚目光扫过她白嫩的手心,绞了帕子,细致入微地擦拭根根纤指。
他执起她的手,微俯下来,怜惜地放在薄唇边,轻轻吻过。
“对不起,下次会克制着些。”
檀禾咬唇,摇了摇头,温声:“我喜欢同你亲热,而且是我先控制不住慕色的。”
此刻,她已然忘却了那些可怖的梦境。
不过经谢清砚这么一说,刚才的声色场景又历历在目,在情事上,他一贯很有耐心,等她入网后,甚至还能谆谆善诱地教导她。
思及此,檀禾心底泛起困惑,她凑过去,神神秘秘地问:“你是不是也有藏着册子偷摸学呢?”
不然他怎么次次都这般会。
倒是头回碰上不打自招的,谢清砚眼里带着笑,抓住重点反问:“嗯?也?”
猛然反应过来后,檀禾的神情一瞬由质问变为心虚。
她试图挣脱右手,缩回被中当鹌鹑:“不洗了,我想睡觉。”
谢清砚却是笑了起来,牢牢捉住那只手,继续用帕子擦着:“别动,虎口还有。”
“的确是有,藏在书房的博古架上。”谢清砚面不改色地骗她。
概因是男子天生的劣根性,对于心爱之人自然是无师自通。
闻言,檀禾立即露出一脸“她就知晓”的表情。
谢清砚看了她半晌,状似不经意地哄问,“那阿禾藏在哪了?”
檀禾眉头一皱,哼了声:“你当我傻的,问甚答甚!”
谢清砚失笑,到底还是长了不少记性。
洗干净了手,谢清砚又拾起搭在床尾的小衣,杏色烟纱布料上还绣着几朵含苞待放的栀子。
左右也脏的不能再穿了,谢清砚一并放进铜盆中,换水搓洗干净。
晾好小衣后,谢清砚再回到驿舍,檀禾正趴在床上,睁着清泠泠的眼眸望他:“好饿。”
从晌午歇下后,一觉睡到了半夜,她大半天没进食过。
此刻天将黎明,光线晦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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