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清砚快马而至,几乎片刻不停,劲风吹得衣袍猎猎作响,他握着马缰绳的手指止不住颤抖,心里涌起前所未有的不安。
几日前檀禾的话还在耳边不断回荡,远处浓烟滚滚,冲天直上,庙街愈来愈近,直到那抹清瘦的身影出现在视线内,即使看不清脸,他也知道那是檀禾。
那丢了一半的神魂这才终于归位。
骏马被勒停,发出一声嘶鸣,喷出长长的鼻息。
谢清砚飞身下马,收敛了一身的肃杀气,在檀禾身前丈许停住。
檀禾见到谢清砚风尘仆仆的脸上,泛着对她的担忧和紧张,她上前握住他的手掌,却被反扣,紧扣的手指极轻地发着抖。
檀禾盘绕在心头的千言万语,最终只化作,朝他展颜一笑。
武侯卫们的速度很快,庙街碎瓦俱被清扫重整,除了淡淡的血腥气和无法复原的月神庙,其余看不出半点遭到遇袭的残留痕迹。
受伤的民众被送至医馆救治,也幸而是影卫出手快,才没造成重大伤亡。
这一夜,镇北王府没一个人睡得着觉,直到天方泛白,府中还悬着灯。
祠堂里香烟缭绕,几盏油灯的火光忽明忽暗。
斑驳灯影落在蒲团上跪立的两道身影之上,肃穆沉静,宛若凝柱。
从听闻失火的那一刻起,到确认檀禾无事,褚渊内心都翻翻滚滚没个安宁,回府后,他立即去祠堂给爹娘重重磕了个头。
他不敢想象,若是今夜一如十七年前,等着自己的,又将会是什么样的痛苦绝望。
思及此,内心深处的惧骇犹如巨浪,让他后背迸出层层冷汗。
褚渊垂首半晌,对檀禾道:“是阿兄考虑失当。”
檀禾视线从前方供桌上收回,望向身侧神色愧疚的兄长,语气柔和:“我没事,阿兄莫要担心。再说了,今日本就事发突然,无人会预料到。”
话虽如此,但褚渊还是很自责。
明知这些年北临的细作犹如百足之虫,多到死而不僵;明知妹妹的身份如今早在西北四散开去,有心之人势必会从她入手……自己却大意到疏于防范。
线香将灭未灭,檀禾起身,从香筒里取出三根香,点燃恭敬拜了拜,然后插到香案续上。
供桌上,除了褚家先祖牌位,他们一家四口的灵位牌也都在上,只是兄长的看上去成色不一,略显粗糙。
她拿起来,用袖口轻轻擦拭沟壑中的灰尘。
残香燃烧的声音在静夜里不容忽视,褚渊慢慢地抬起头看去,昏暗的灯色里,檀禾问:“阿兄的牌位是何时刻的?”
“记不太清了,在军中闲来无事刻着玩的。后来想着,反正褚家人都在祠堂里,多我一人不为多,少我一人不为少,我便也放进来了。”
他语气平静到毫无波动,仿若在说一件再寻常不过的小事,可檀禾却从中感受到了这平静之下的悲戚与哀悸。
褚渊没说实话,其实他的灵牌很多年前就刻好了。
从失去亲人的那一天起,他便开始在军营里摸爬滚打。军营里,没有世族贵胄,没有镇北王遗孤,他与普通兵卒无异,他们都是曾经那些埋于荒野中累累遗骨的亲眷。
请勿开启浏览器阅读模式,否则将导致章节内容缺失及无法阅读下一章。
相邻推荐:拒绝清冷年上后她失控了 允许你当渣男了吗[快穿] 死都死了,一会儿再复活 世子妃今天和离了吗 鬼怪狂欢夜 霓虹蓝 朕怀了敌国皇帝的崽?? [足球]荆棘与她的王子 穿越成恶毒寡夫郎后 真千金她只想夺权 康熙侧臣·纳兰容若传 娇气包死对头竟是我夫郎 邪恶反派,但美丽万人迷 [克苏鲁]被混沌恶乐子神盯上了! 千年走马 长公子表里不一 成为前夫哥的姨娘后 我打的就是主角 恨绵绵 溺水行舟的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