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预想中的摔倒并未发生。一只强有力的手臂如同铁箍般,在她膝盖弯即将触地的刹那,稳稳地、甚至有些粗暴地把她整个人又给“顶”了回去,让她重新站直。“啧,小姑娘,”黑瞎子不知何时已悄无声息地出现在她身侧,那只手臂还保持着托举的姿势,墨镜后的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弧度,声音压得很低,带着点戏谑,“还没完事呢,可不兴着睡觉啊!挺住,戏台子还没拆完呢。”他轻轻拍了拍霍秀秀的背心,动作看似随意,却传递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力道。霍秀秀被他这一顶一拍,激灵了一下,残留的眩晕感被强行驱散。她深吸一口气,感激又有些复杂地看了黑瞎子一眼,努力稳住身形,只是脸色依旧白得吓人。黑瞎子说完,不再看她,径直朝着灯火通明、气氛肃穆的内宅灵堂走去。那里,才是今晚这场大戏的核心“舞台”。解府外,一条偏僻湿冷的小巷。“哗啦——咔哒!”生满铁锈的铸铁下水道格栅猛地被一股巨力从下方顶开,发出刺耳的摩擦声,混杂着污水溅落的粘腻声响。一个浑身湿透、沾满污泥和不明秽物的身影,如同从地狱泥沼里爬出来的恶鬼,异常矫健地从那狭窄、散发着恶臭的洞口窜了出来!污水顺着他紧贴身躯的黑色防水服不断滴落,在远处街灯微弱的光线下泛着令人作呕的油腻反光。他狠狠抹了一把脸上的污浊,露出一双在黑暗中亮得惊人、如同野兽般的眼睛。他摊开紧握的手掌——那枚即使在污水中浸泡过,依旧在幽暗光线下流转着温润内蕴光泽的“雨霖印”,正稳稳地躺在他手心!焦成!他站在被顶开的格栅旁,无视自己一身足以熏倒路人的恶臭,目光穿透深巷的黑暗,仿佛能穿透重重墙壁,精准地投向解府内院那个一身素白的身影所在的方向。没有言语,他高高举起手中的玉印,朝着那个方向,用力地、沉稳地点了一下头。动作干脆利落,带着任务完成的绝对确认,以及一丝深藏眼底、唯有特定对象才能读懂的、混杂着担忧与慰藉的复杂情绪。解府灵堂内。白幡低垂,烛火摇曳,檀香的气息也无法完全掩盖空气中残留的紧张和硝烟味。解雨臣那口厚重的棺椁停在中央,气氛压抑。一个陈家大汉,正硬挤着眼泪,对着棺椁干嚎,演技拙劣得令人尴尬。顾逍寒大马金刀地坐在棺椁的盖板上,一条长腿随意地垂着,另一条腿曲起踩在棺盖上。他面无表情,墨镜遮住了眼神,只是微微偏着头,似乎饶有兴致地“欣赏”着那大汉的表演,又像是在等待什么。直到黑瞎子高大的身影带着一身庭院草木的凉气,懒洋洋地晃进灵堂。顾逍寒这才几不可察地抬了抬下巴,对着那还在干嚎的大汉,随意地摆了摆手,动作轻慢得像在驱赶苍蝇。大汉如蒙大赦,假惺惺地抹了把根本不存在的眼泪,赶紧低头退了出去,生怕慢了一步。灵堂内只剩下他们几个“自己人”。胖子正扶着还有些虚弱的霍秀秀坐下,蓝袍道人依旧沉默地守在门口,如同门神。顾逍寒从棺盖上跳下来,动作利落无声。他走到霍秀秀面前,脸上瞬间切换成一副沉痛哀悼的表情,假惺惺地拍了拍她的肩膀,甚至还抬手在自己眼角抹了一下,仿佛拭去了一滴根本不存在的泪水。“秀秀啊,节哀顺变…小师弟弟他…唉!”他的声音低沉沙哑,充满了“悲痛”,演技比刚才那个陈家大汉高了不止一个段位。演完这出,他不再停留,转身就朝灵堂外走去,步履沉稳,仿佛真带着无限哀思。只是,当他路过守在门口、如同石雕般的蓝袍道人身边时,脚步几不可察地放缓了一瞬。他的目光,透过墨镜,极其隐晦、却又极其锐利地扫过蓝袍道人被宽大藏蓝色袍袖遮盖的手臂部位。那里,似乎有什么东西让他格外在意。蓝袍道人似乎感受到了这道目光,极其轻微地、几不可见地朝着顾逍寒的方向点了下头。没有任何言语,也没有多余的动作,仿佛只是颈部的自然牵动。点完头后,他便重新垂下眼帘,恢复成那副入定的姿态,仿佛刚才的交流从未发生。顾逍寒的目光,他接收到了,也回应了,仅此而已。顾逍寒不再停留,身影融入灵堂外的阴影,快步走向停在侧门附近阴影里的那辆黑色越野车。他刚拉开车门坐进驾驶座,引擎的轰鸣声刚响起——“唰!”副驾驶的车门就被猛地拉开,黑瞎子带着一身夜风的气息,像条泥鳅一样滑了进来,砰地关上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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