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的安宴,其实并不知道自己具体要去做什么。他只是懵懵懂懂地猜测,或许是因为安家家道中落,要把他送给有钱人家做佣人,又或者,是去做个永远见不得光的继子。
他问过,但没有人回答他。他就这样,带着一丝好奇与忐忑,被送到了那栋传统风格的庄园里。
他被要求站在客厅中央,不能说话,不能有多余的动作,等待着那位柏先生的审视。
他不敢抬头,目光所及,只有脚下那光可鉴人的黑胡桃木地板,每一寸都泛着昂贵的油光。他能听见墙上古董挂钟沉稳的滴答声,每一次摆动,都像是在敲打他紧张的神经。
一双擦得锃亮的、手工定制的皮鞋,突兀地出现在他的视野里。
“来了多久了?”一个温和的声音在他头顶响起。
一股清冽又沉静的冷檀香气,随着男人的靠近而弥漫开来。那是长在小地方的安宴从未闻过的味道,干净、高级,带着不容忽视的存在感,让他紧张得心脏快要跳出喉咙。
安宴紧紧抿着唇,没敢抬头,也没敢说话。
那个人似乎是叹了口气。
“这么小,成年了吗?”
“上、上个月已经过完十八岁生日了。”安宴的声音很轻,却很清晰,像是在尽力维持着最后的体面。
不知哪来发勇气,他猛地抬头看了一眼。
只一眼,他就愣住了。那是他第一次,如此近距离地接触到一个这样好看、这样有气质的alpha。对方的眼中没有轻蔑,只有一种复杂的、类似审视和惋惜的情绪。
他想起了自己对“有钱人”的粗鄙想象,一阵热意涌上脸颊,也许在对方眼里,自己才是那个来自小地方的。
可笑又难堪的“土小子”。他又想起了自己的身份和处境,慌忙地、狼狈地垂下了头。
“虎毒不食子,安家真是……”那人的话说到一半,停住了。
安宴忽然想起了家人千叮万嘱的话,他脱口而出,像是在为自己辩解,又像是在推销自己。他紧张地攥紧了衣角,指节都有些发白:“我是beta,您、您不用担心其他的。”
柏燃看着他,那双深邃的眼睛里情绪翻涌,最终只化为一声更沉的叹息。
“谁教你这些的?”
“是……是我、我自己想的”
“太小了,”柏燃的声音里,带着一丝安宴当时无法理解的疲惫和怜悯,“让你家人把你接走吧。”
他转身离开了。
留下安宴一个人,在那个空旷华丽的客厅里,像一个被当场宣告了不合格的、被退回的次品,无地自容。
也正是在那之后,当他被家族的人用最恶毒的言语咒骂“不争气”、“没用的东西”时,他才第一次,真正明白了自己被送来s市的“用途”。
不是佣人,也不是继子,而是一件用来讨好贵人、换取利益的、有生命的“礼物”。
那扇名为天真的门,在他十八岁那年,被柏燃亲手关上,又被安家人用最残忍的方式,钉上了封条。
回忆的潮水退去,车内静谧如初,可安宴中的海面始终无法平静。
原来是他。
就是当年那个,把他“退货”的alpha。是那个,在他还懵懂无知时,第一个审视他并最终定义了他“不合格”命运的alpha……
可他依旧是个,不清不楚的,低端卑微的存在,甚至可能随时就被替代。
强烈羞耻感袭来,紧紧地攫住了他的心脏。他甚至能感觉到自己血液的流速都在加快,四肢却冰冷得像是失去了知觉。
就在这时,另一段更为尖锐的的记忆,突然从脑海中浮现而出。
是周筝。是他那张美艳又刻薄的脸,和那句含着笑意又满是残忍的话语——
“历先生打算把你送给柏燃,你知道吗?”
那么一切都能解释得通了,所有安宴觉得不合理的地方,都能找到最根源的原因。
历云谏反常的沉默。
司机接到的那个神秘电话。
主办方口中那“为了安全”的换车安排。
以及柏燃“恰到好处”的出现。
所有看似偶然的碎片,在这一刻,被周筝那句恶毒的提醒,串联成了一个完整又可怖的真相。
这次见面,并非是偶然的重逢。
而是一场精心安排的……交接。
安宴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尽。
他抬头看向身旁的男人,那张温润如玉的脸上依旧挂着浅淡的笑意,金丝眼镜后的那双深邃眼眸,正一瞬不瞬地看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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