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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第1页）

“关注老爷子的死亡原因只会浪费你的时间。”顾轻懒得多说什么，只补充一句：“与其盯着顾家，不如多看着点麒盛，免得哪天被人骗得团团转。”“你在暗示什么？”殷野眯起眼，想从男人无动于衷的神情里深扒下去。怀疑的种子迫不及待生根发芽，迅速嵌进心底。他在心底问出最担心的问题：顾轻会这么容易接受大权旁落？他真如传言那样已无力挽回局面，选择留命放权，情愿成为囚徒？他要是信了脑袋明天就能搬家，对方经营多年，暗中掌握的资源，人脉，财富无法预估。顾轻的死忠看似已接受现实，听从他的安排，全方位和旧主切割得干干净净，谁知道是不是顾轻主动放弃这部分力量呢？顾家暗中留下的东西，顾轻的底牌……殷野舔舔唇，心思百转，笼罩多年的阴影隐隐有重新聚集起来的趋势。夜晚的庄园寂静地仿佛不存在。夕阳沉下的同时花园里纷纷亮起光芒，高低错落的半古典半现代建筑物的影子无声落在静谧地草坪。花园已经不适合交谈。顾轻起身离开，殷野跟着站起来，下意识落后他半步跟上。习惯经久难改，不仅是他，顾轻似乎也习以为常。殷野神色莫辨，盯着前方的背影。即使穿着居家服，也难掩顾轻身上常年身居高位的气势，被那双灰蓝色的眼眸一扫，他好像又回到以前交不上‘作业’的时候。厚重的鹅绒窗帘早已按照主人习惯拉拢，所有声音都被隔绝在外，做工精致的水晶吊灯倒垂着，偏暖的色调照得餐厅很是温馨。已经到晚餐时间，方形木桌却只摆放着新鲜采摘的鲜花，白色花蕊，花瓣淡粉，淡淡的香味扩散在空气中。殷野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多了个摆鲜花的习惯，绽放的花朵恰好挡住顾轻大半张脸，也阻隔了两人的视线。他走到顾轻对面位置，拉开椅子坐下。方形桌长而宽，两人一头一尾对立而坐，仿佛中间隔着楚河汉界，隐隐有种对峙的紧张气氛。听见动静，女佣走出来，见到两人迅速低头靠墙，悄声与阴影融为一体。“舅舅，我知道现在说这些已经晚了。我可以对天发誓，现在的局面并非我本意！”殷野撑着下巴，扬起微笑，深邃的五官随之柔和下来，气势跟着散于无形，看起来像是濡慕长辈的无害青年。成大事者能屈能伸，一个计划行不通还有pnb，进来的几分钟已经足够殷野评估新计划的可行性。“非你本意？那你的原意是什么？”顾轻发出一声低沉的哼笑，他今晚笑得次数有些超标。殷野数不清他笑了几次，尽管含义各有不同，对于喜怒不显的人来说总有些突兀。餐厅墙壁上悬挂着价值不菲的油画，献花的少女婀娜多姿，正望着餐桌上的人盈盈一笑，轻抿的梨涡俏皮又可爱。殷野缓缓道来：“最初我只想完成舅舅布置的作业——找出麒盛内部的蛀虫和叛徒，”“一查才知道内里早已腐朽不堪。舅舅从不将在麒盛任职的家族成员放进眼里，您的无视不仅没让他们收敛，反而使得一个个的野心迅速膨胀。这些人和只能等分红的人不一样，他们有职务，有身份，还掌握些权力，聚集在一起足够扰乱人心。”有得是人想借着这些人的风搭上麒盛这艘大船，当然也有人想要借刀杀人，在船身上凿出几个破洞。殷野放慢语速，一边说一边观察男人的动静。“家族有明确规矩：除却生死存亡关头，其他人不能私下结交内阁成员。麒盛只负责赚钱，不沾权。”殷野说完屈起食指敲打桌面，节奏杂乱无章，像是故意要扰人清静，砰砰砰响个不停。“看来有人明目张胆地违规了。”贪欲是根除不掉的劣性，顾轻并不意外，“你打算怎么处理？”“陈董的罪证铁板钉钉，我从没处理过叛徒，您以为我该如何处理才能……杀鸡儆猴，还麒盛一片安宁？”一番话问的真心实意，从一开始调查到打草惊蛇，殷野敏锐地抓住时机，顺势而为，顺水推舟，在三个月前抓住顾轻外出度假的时机露出狼牙——风险很大，但他赌赢了。精准埋进去一颗杀伤力强大无匹的棋子，最终获得这场看不见硝烟的战场的胜利。谈话间，佣人呈上今晚的晚餐，色泽鲜艳，纹理分明的生火腿片堆叠成好看的花瓣形状，奶酪散发出浓郁的坚果香气。主食还未上桌，闻到味道顾轻就已经失去食欲，这样的搭配已经吃了几天，他早就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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