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完这些天色已经黄昏,夕阳的余晖给这个承载太多悲伤和复杂记忆的小山村镀上了一层暖金色,却无法驱散心底的寒意。王姨轻轻碰了碰他的手臂,朝后面努了努嘴,顾轻不用回头也知道是谁。沈瑜没有离开,他像个执拗的幽灵,一直沉默地跟在两人身后,保持着不远不近、却又绝对无法忽视的距离。顾轻进哪家道谢,他就在那家院子外不远处的树下或墙角安静地站着,不出声打扰,也没有任何多余的动作。他褪去了所有的意气风发,整个人笼罩在一种小心翼翼之中,目光始终追随着顾轻的身影。像极了一条被主人无情抛弃,奢望得到一丝怜悯和原谅的狗。雨水和泥泞早已弄脏了他昂贵的衣衫,头发也凌乱不堪,但他毫不在意,仿佛整个世界只剩下顾轻。王姨看着沈瑜那副失魂落魄、可怜巴巴的样子,又看看身边顾轻毫无生气的侧脸,心里很不是滋味。她不知道两个年轻人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天大的矛盾,但她心疼顾轻,私心希望有个人能陪着顾轻,哪怕说说话,解解闷也好。她张了张嘴,想劝顾轻几句。“王姨,”顾轻仿佛知道她要说什么,在她开口前便轻轻地摇了摇头,声音低哑,“我们之间的问题不是一两句话能说清的。您也累一天了,别为我操心。车子快到了,我们先回去吧。”他语气平静,却带着一种不容置喙的固执,将王姨未出口的劝解堵了回去。车子到达的很快。顾轻坐在车窗边,沉默地望着外面飞速掠过的山峦、田野和熟悉的树木轮廓。那些曾代表童年欢笑的景色,此刻只勾起沉重的回忆和无边的疲惫。他周身弥漫着拒人千里的冰冷,旁边座位上,坐着惶惶不安的沈瑜。村里交通不便,几乎没有其他车辆。他来时一心想着找到顾轻,根本没考虑过离开的问题,更没想到顾轻会如此决绝地将他视若无物,自然不可能让他上车。还是王姨看着他浑身泥泞、湿漉漉的可怜样子,终究是心软了,在开车前低声对司机说了句什么。顾轻没有反对。这无声的默许让沈瑜的心脏猛地一跳,瞬间涌起一丝溺水者抓住浮木般的狂喜。但紧随其后的,是更加深重的忐忑与不安。顾轻的沉默比责骂更让他恐惧,这意味着什么?是彻底的无视,还是一丝极其渺茫的转机?沈瑜不敢深想。狭窄的车厢里还坐着其他几个同路的村民,气氛有些沉闷。沈瑜不敢轻易开口说话,生怕惹恼了顾轻,更怕在旁人面前失态。他只能僵硬地坐着,目光却不受控制,贪婪地落在顾轻的侧脸。那张脸瘦削得厉害,下颌线紧绷着,眼下是浓得化不开的阴影,即使在昏暗的车厢光线下也清晰可见。沈瑜的心揪紧了,一会儿想着等下车一定要找个机会,把所有事情都解释清楚,剖开自己的心也无所谓。一会儿又陷入更深的绝望,如果顾轻还是不肯原谅他,他该怎么办?他不能失去顾轻。这个念头如同魔咒,在他心底疯狂叫嚣。一路上,他如坐针毡,身体紧绷,双手无意识地紧紧攥着膝盖,指甲几乎要嵌进皮肉里。或许是连日来的心力交瘁终于压垮了顾轻,又或许是窗外单调的景色和车辆的颠簸带来了催眠效果,在车子驶出山路,进入相对平坦的公路后不久,他便不知何时靠着车窗,戴上了眼罩,沉沉睡去。只是即使在睡梦中,他的眉头也紧紧锁着,薄唇抿成一条苍白的直线,身体偶尔会不受控制地细微颤抖一下,仿佛正陷入一场无法挣脱的噩梦。沈瑜看着顾轻即使在睡梦中也不得安宁的样子,心口如同被钝刀反复切割。他伸出手,悬在半空,想要抚平那紧蹙的眉头,却又在即将触碰到眼罩边缘时,如同被烫到般猛地缩了回来,他颓然地靠在椅背上。回到城里,顾轻主动联系了工作室的合伙人,他没有过多描述这段时间的缺席,只道发生的事情太多,他需要休息一段时间,归期不定。电话那头合伙人惊讶之余表示理解——毕竟顾轻是出了名的工作狂劳模,能让他主动提出休长假,必然是遭遇了难以承受的重击,让他安心休息,不必再挂心工作。得到消息的工作室成员纷纷发来消息,成年人哪怕是关心也带着妥帖,半开玩笑地说太阳打西边出来了,他终于舍得休息,也有推荐度假胜地,附带一场串的攻略。顾轻沉默地听着这些关心,心底却是一片荒芜的平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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