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霆飞一路辗转,先是飞机,随后在临近的市区租了辆车,按照导航的指引,终于在凌晨时分,抵达了姐姐给的那个位于江南小城的地址。
夜已深,小城里万籁俱寂,只有零星的路灯在湿润的空气中晕开昏黄的光圈。
他将车停在巷口,望着不远处那栋透着些许年代感、但打理得十分整洁的二层小楼,心中有些犹豫。
现在这个时间点,苏曼是否已经休息?
思索片刻,他还是拿起手机,编辑了一条信息发送过去:「曼曼,睡了吗?我到你老家楼下了。」
他原本以为不会立刻收到回复,正想着是否要在车里等到天亮。
没想到,手机几乎立刻震动了一下,屏幕亮起,是苏曼的回复:「还没。你……怎么来了?我下来给你开门。」
看到这条回复,叶霆飞心中一暖,立刻下车。
没过多久,小楼的门“吱呀”一声从里面打开,苏曼披着一件薄外套出现在门口。
昏黄的灯光勾勒出她略显单薄的身影和脸上未加掩饰的讶异。
“霆飞?”她的声音带着夜色的微凉和疑惑。
叶霆飞几步上前,在清冷的夜风中,自然而然地张开双臂,将微怔的她轻轻拥入怀中。
苏曼在他怀里僵硬了一瞬,随即仿佛卸下了所有强撑的坚强,柔软地靠向他,手臂也缓缓环住了他的腰。
“你怎么来了?”她在他的肩头轻声又问了一遍,语气里带着依赖。
“来陪陪你。”叶霆飞的声音低沉而温柔,手掌在她后背轻轻拍了拍,“不请我进去坐坐?”
苏曼这才反应过来,拉着他进了屋,两人在沙发上坐下,温暖的灯光驱散了深夜的孤寂。
或许是清明的氛围,或许是叶霆飞深夜奔赴的举动触及了她心底最柔软的角落,在这个安静的夜晚,苏曼的话比平时多了些,开始断断续续地讲述起那些尘封的往事。
她提到父母年轻时与叶霆飞的父母在京都相遇,志趣相投,很快成为知己好友,后来一起找投资,共同创办了KK娱乐,那是两家人心血与梦想的结晶。
“叶伯伯和伯母出事后,我爸妈难受了很久,”苏曼的声音有些哽咽,“他们就把叶爷爷当作自己的父亲一样敬重,也把你和萱萱,当成自己的孩子一样疼爱,总说不能让叶家的心血散了。”
只是,命运的残酷并未停止,后来她的父母也因为癌症,在几年内相继离世。
“那时候,我和萱萱都还在上学,突然就感觉天塌了……但我们得撑住,为了爸妈,也为了KK。”她抹了下眼角,“我和萱萱互相扶持,变成了最好的闺蜜,一起咬着牙扛起了KK娱乐。只不过那时候……你在外面,我们碰面很少,交流也不多。”
直到后来,原身叶霆飞捅了大窟窿,叶如萱被迫要变卖KK娱乐股份来填补,她才再次将目光聚焦到这位几乎快被遗忘的弟弟身上。
“后来,你拍了《蜘蛛侠:前传》,一下子爆火,”苏曼看向叶霆飞,眼中闪烁着回忆的光芒,“那时候我才意识到,KK娱乐或许真的有救了,有翻身的可能了。再后来,我看了你给《蜘蛛侠1》写的详细剧本和分镜……”
她的语气变得坚定起来,“那一刻,我不知道哪里来的信心和勇气,决定不惜一切,将公司和我自己的未来,都赌在你身上。”
说到这里,她停了下来,目光柔和而复杂地看着叶霆飞,轻轻靠在他肩头,声音很轻却充满了真挚:
“谢谢你啊,霆飞。”
叶霆飞静静地听着,将她揽得更紧了些,什么也没说,只是用行动告诉她,他在这里,她的信任,没有错付。
第二天清晨,天色灰蒙蒙的,下着淅淅沥沥的清明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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