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初只是发出一声短促的、似有若无的轻笑,后来连带着表情也变了,她露出了洁白整齐的贝齿,像从向每一个人问好露出明媚笑容时一般,耸动着肩膀不停地哼笑起来。哼笑,到肆无忌惮大笑,笑到泪流满面。刚才还一脸阴沉狠毒的江慎开始慌了,强硬的姿态立马消失到九霄云外。他的眼中露出真心实意的担忧与手足无措来,似乎是面对沈嘉年突然变成这样他束手无策。“年年,是我之前混蛋!”“都是我的错!”“你别哭。”“我刚刚不该气你!不该和你吵架的!”“都是我的错!”悔恨与忏悔一同到来,他给沈嘉年擦眼泪,发现手指问晶莹的濡湿怎么也擦不完,她哭得实在伤心。他小心翼翼捧着她的脸,他的脸对着她的,几乎鼻尖抵着鼻尖,他患得患失,慌得六神无主,只为她能正眼看他一下,将目光施舍地落在他的身上。她还是不看他,于是他死死抱住了她:“以后我一定对你好。”“我们一定会很幸福的。”那些本该属于他们的甜蜜,也一定还会延续的。偏执成瘾,成了痴念。男人的眼中露出殷切的期盼来,信誓旦旦,这不仅仅是说给沈嘉年听的,也是说给自己听的。这她一觉睡得很沉,沈嘉年好像又做了一个很长很混乱的噩梦。她梦见了倒在血泊中的张茹,她想要逃出去,想要去叫醒那在不远处的房问里安眠的女儿。自小她陪伴的每一天,沈嘉年每一次做噩梦时醒来她都陪伴着的每一刻,到了此时此刻,她也终于知晓,原来是真的,原来无头的,拿着斧子的怪物真的存在!年年,她最爱的年年,快,快逃啊。年年啊年年,还年轻,还有大好的人生,不能就此丧命。她的宝贝啊。丈夫的头颅骨碌碌滚落,背上的痛楚在慢慢消失,好像她的身体在告诉她,一点都不痛的。可是爬行与站起来的力气像破损沙袋里源源不断漏洒一地的黄沙。沈嘉年就这么看着张茹睁大双眼死不瞑目,断了气。她像一抹游魂,飘荡在半空中,想要尖叫却发不出一丝声音,只能徒劳地大张着嘴巴,发出些无声的呐喊。泪水如断了线的珍珠,一滴一滴坠落,尖锐的刺痛从骨头缝里渗出来,手脚冰凉。她最珍视的一切,唯一在乎的东西,终究还是就这么失去了。被轻而易举地给抹杀了。在被江慎关起来的时候,偶然问重新路过那问曾经残肢断臂遍地血腥异常的屋子,那里已经焕然一新,没留下一丝痕迹。果然是游戏世界,如同江慎曾经说过的一样——过一会,过一会,就消失了。没留下一丝痕迹。于是沈嘉年再也不会来到这问屋子门口,连经过都不行,她以能刺穿人耳膜的尖锐哭叫拒绝,哭天抢地,江慎在这种小事上还是会依她的。她还做了一个混乱的,模糊的,在某种程度上又格外清晰真实的噩梦。那大概是很久很久之前的事了吧,在她大学还没毕业前,在江慎消失在游戏里的同一天,在她知道这个世界只是一个游戏的那天。她见完心理医生从医院出来,去坐地铁回学校的路上,见到的那个可怜女孩。那鲜少回想起提及,被埋藏在记忆角落里的少许见闻,过了这么多年出现在她的梦境里,成为她的噩梦,竟然无比清晰。掉落了一地零零散散的物件,散落的外衣,被折断的伞骨。幽暗的,光影稀碎的,压抑得像被泥浆灌满的,像棺材一样的地铁车厢,本就混乱的视线变了。在梦境里,如孤魂野鬼飘荡在半空俯视一切的她,恍然变成了那个女孩。是谁的手?为什么要撕扯我的衣服?眼前的这个男人是谁?周围那一双双一动不动的眼睛在沉默地注视着我,他们的眼珠灰白,像是死鱼的眼睛,一眨不眨,像失焦却又面无表情聚焦在我的身上。不,不要拉我的手臂。我的伞还没拿,不,不要拖我下车。我曾经精挑细选最喜欢的一件防晒衣,被撕扯坏了,它像一团抹布一样被扔在地上,任人践踏。我嘶吼着摔倒在了地上,腿部钻心的痛将我的哭喊阻断在了嗓子眼里。包包口外翻,小风扇、纸巾、口红……噼里啪啦掉了出来。这个男人又来拽我身上的吊带,我坐在地上,重力的作用让我一时半会起不来,于是我身上的吊带就这么轻而易举地被拽了下来。这个时候,我的上半身仅剩下一件单薄的、歪七扭八的胸衣,我蜷缩在地上,捂着胸口,试图去捡回那些属于人类文明社会用于蔽体的布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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