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时,一道清朗的声音打破沉默:&34;儿臣愿往。&34;众人循声望去。弱羽击沙奉天殿内,肃杀之气几乎凝成实质,连空气都沉重得令人窒息。鎏金蟠龙柱巍然耸立,承托着绘满祥云仙鹤的藻井,本该是庄严祥瑞之地,此刻却被无形的风暴席卷。当那句清晰却带着少年人特有清亮的“儿臣愿往”骤然响起时,殿内死寂被狠狠撕裂。声音不大,却如平地惊雷,震得廊下悬挂的鎏金铜铃一阵急促的叮咚乱颤,余音在空旷的大殿内袅袅回荡,更添了几分突兀与惊心。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丹陛之下那个跪伏的身影上——二皇子萧昭琛。他身着一件质地精良的湖蓝色云锦朝服,此刻那昂贵的料子却紧紧贴在他单薄的脊背上,被涔涔冷汗浸透了大片深色痕迹,勾勒出他尚未完全长开的、略显羸弱的肩胛骨轮廓。然而,与这狼狈湿透的衣袍形成鲜明对比的,是他绷得笔直、如同拉满弓弦的脊梁。那是一种近乎孤注一掷的倔强,仿佛将全身的力气都灌注在了那一条线上,支撑着他面对御座上的帝王,面对满朝心思各异的大臣。御座之上,皇帝萧景睿的眸光沉得如同千年寒潭。他指节分明、带着岁月刻痕的手,正无意识地摩挲着案头那份从西北八百里加急送来的密报。那份薄薄的纸卷,已经被他反复折起又摊开,留下了无数道深刻的褶皱,边缘甚至微微卷起毛边。他深沉的目光落在跪着的次子身上,里面翻滚着审视、疑虑,还有一丝难以察觉的复杂情绪,仿佛在重新评估这个几乎被遗忘在角落里的儿子。大殿静得能听到烛火燃烧的噼啪声,唯有那份密报被皇帝指尖再次折压时发出的细微“嚓”声,清晰地敲在每个人的心头。“陛下,二皇子年轻稚嫩,恐难担此重任!”季札道,“西北战局诡谲,粮草押运容不得半点差池……”他的话音未落,太子萧昭珩已上前一步,蟒袍下摆扫过丹墀:“父皇,二弟虽年轻,却心怀家国。臣愿以储君之位担保,昭琛定能不负圣望。”这番掷地有声的表态,让殿内响起一阵骚动。皇帝萧景睿抬手示意众人安静,威严的嗓音在大殿内回荡:“萧昭琛听封——”随着这声宣召,整个奉天殿落针可闻。“朕命你为镇西监军使,持节督运粮草,三日后随军启程。此去若能安定边境,解青石关之危,便是我大虞之栋梁!”他重重拍案,案头的玉玺发出闷响,“望你不负‘镇西’之名,扬我圣威!”萧昭琛猛地叩首,额头重重撞在金砖上:“儿臣定当拼死效命,不负父皇重托!”他起身时,瞥见季札倚着龙头拐杖,布满皱纹的脸上似笑非笑,浑浊的眼底闪过一丝算计,却也不敢公然反驳。殿上的大臣们议论纷纷,揣测着这个二皇子的野心。这消息自然也传进了后宫深处最华丽的宫殿之一——李贵妃的景仁宫。殿内熏香袅袅,李贵妃正对着一面紫檀木菱花镜,手持一支价值连城的螺子黛,细细描摹着精心养护的远山眉。镜中人云鬓高耸,珠翠环绕,一张保养得宜的脸庞依旧美艳,只是眼角处细细的纹路,昭示着岁月的痕迹。当贴身大宫女战战兢兢、用几乎听不见的声音将奉天殿的消息禀告时,李贵妃描眉的手猛地一僵。时间仿佛凝固了一瞬。下一刻,只听“啪嗒”一声脆响!那支珍贵的螺子黛从她骤然失力的指间滑落,在象牙白的妆奁台面上摔成两截,尖端那点浓黑的黛粉瞬间洇开,在光洁如雪的牙色表面迅速蔓延,像一道狰狞的、无法愈合的墨色裂痕,直刺人心。镜中那张美艳的脸庞血色尽褪,只剩下骇人的惨白。她的身体微不可察地晃了一下,若非及时扶住了妆台边缘,几乎要软倒在地。那双描画精致的凤目里,先是极致的震惊,随即被巨大的恐惧和熊熊燃烧的怒火取代,仿佛要将眼前的一切都焚毁殆尽。暮色四合,宫灯次第燃起。萧昭琛独自一人跪在椒房殿前冰冷坚硬的青砖上。夕阳的余晖将他孤单的影子拉得很长,又随着日头彻底沉没而渐渐缩短,最终被廊檐下悬挂的宫灯橘黄色的暖光所覆盖、吞噬。他维持着最标准的跪姿,额头深深抵着沁凉入骨的砖石。殿内死寂一片,但这份寂静比任何喧嚣都更令人窒息,仿佛酝酿着即将到来的风暴。终于,“哗啦——!”一声刺耳的瓷器碎裂声猛地炸响,打破了死寂!紧接着,李贵妃那因极度愤怒而拔高、甚至有些嘶哑变调的尖锐嗓音,狠狠穿透厚重的雕花槅扇,直刺萧昭琛的耳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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