奉生一愣:“殿下不歇歇了?”“歇什么。”萧昭珩的声音里带着一种近乎冷酷的平静,“告诉商户,明日卯时,我在盐铁司大堂,当着所有人的面,核对每一张盐引。有多少张,兑多少张,少一张,东宫赔。”他顿了顿,目光落在那些还在高谈阔论的文人身上,眼神冷得像冰:“再有,私底下查查这些人。查清楚他们的底细,查清楚他们收了谁的好处,查清楚……是谁让他们在这茶楼里,说这些‘闲话’。”就算是空穴来风,那也是无风不起浪。这种时候传出这种传言,除了恶心人,恐怕更深的考量还是想要破坏开中法。奉生明白过来,他躬身应道:“属下这就去办。”“等等。”萧昭珩又道,“查的时候动静小点,别打草惊蛇。”奉生应声而去,茶楼里的喧哗还在继续。那说书人大概是说到了兴头上,声音越发洪亮,引得哄笑声一浪高过一浪。萧昭珩没再看他们一眼,转身下楼。推开茶楼门的瞬间,雨丝迎面扑来,带着湿冷的寒意,让他混沌的脑子清醒了几分。宣州的雨下得越发大了。盐引风波(三)回到盐铁司时,夜色已深。檐角的雨珠连成线,砸在石阶上溅起细碎的水花,像无数根针,扎在寂静的夜里。奉生刚要安排值守,却见一个浑身是泥的驿卒跌跌撞撞跑来,怀里紧紧揣着封信,信纸被雨水泡得发皱。“太子殿下!苏大人……从鹰嘴谷托人送来的!”驿卒的声音带着跑岔气的颤抖。萧昭珩拆开信,指尖触到信纸时,才发现纸页边缘有处极浅的压痕,像是什么硬物硌过。信上字迹还算规整,只简单列了几样发现:半截刻着模糊纹路的刀鞘、深蓝色织物残片、谷顶豁口的绳索摩擦痕,末了只提了句“织物似西北行帮所用,刀鞘纹路需回宣州查典籍,暂不返程”。没有问安,没有多余的话,甚至没说何时能回。萧昭珩捏着信纸的手慢慢收紧。苏棠素来谨慎,查案时总会把行程安排写得详尽,哪怕只晚归半日,也会特意说明。可这次,他只说“暂不返程”,还特意提了要回宣州查典籍——既要查典籍,为何不先回城?反而留在谷外?他忽然想起信里那句“鹰嘴谷西北处似有废弃栈道,或与撤退路径相关”。西北处?驿卒说送信人是从谷口外的小镇赶来的,苏棠若在谷外,为何要绕去西北?“奉生。”萧昭珩的声音在雨声里显得格外清晰,“去备马。”奉生一愣:“殿下要去哪?苏大人不是说……”“他说要查典籍,却往西北去了。”萧昭珩将信纸折好,塞进怀里,指尖触到那处浅痕时,心头的不安像潮水般漫上来,“鹰嘴谷西北是黑松岭,那片林子去年就有劫匪出没。他一个文臣,带着这点线索往那种地方去……”后面的话他没说,可眼底的焦灼已经说明了一切。苏棠不是鲁莽的人,此刻反常的举动,要么是发现了足以颠覆全局的线索,要么……就是落入了什么圈套。“带十名精锐,轻装简行。”萧昭珩转身往马厩走,赤色常服的下摆扫过积水,溅起一串水花,“告诉盐铁司的人,若有人问起,就说我去西市巡查商户了。”他不能声张。若苏棠真的查到了关键,此刻宣州城里说不定正有人等着他自投罗网。他必须悄悄去,哪怕只是远远看着,也要确保那人能平安回来。雨还在下,马厩里的马被惊得打了个响鼻。萧昭珩翻身上马,一夹马腹。十匹快马冲破雨幕,蹄声碾碎了宣州城的夜,朝着西北方向疾驰而去。黑松岭的轮廓在夜色里像头蛰伏的巨兽,而他知道,苏棠此刻或许就在那巨兽的獠牙之下。黑松岭的夜像化不开的墨,往林子里一泼,连风都染了黑。~~苏棠踩着厚厚的松针往前走,靴底偶尔碾过碎石,发出细碎的声响,在这寂静里格外刺耳。离开鹰嘴谷时,随行的阿五忽然勒住马,指着西北方向说:“大人,那边有处栈道,前朝留下来的,后来废了,只剩些断石桩子。”“栈道?”苏棠正翻着地图志,闻言抬头。“是,听老辈人说,原是为了运送箭矢修的,后来不用了,就荒在那儿。”阿五的刀鞘在马鞍上磕了下,“劫匪要从鹰嘴谷脱身,说不定会走那条路,偏,且隐蔽。”苏棠点头,让随从们跟上。写信托人送回宣州时,也只简单提了句“往西北明修箭道查探,几日便回”,没说更多。那时只当是寻常查访,哪想到这黑松岭的树影里,藏着要人命的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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