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砚秋抬眼时,正看见少年用手背蹭了蹭嘴角的咖啡渍,动作带着点孩子气的随意。他的睫毛很长,被雨水打湿后更显浓密,垂眸时在眼下投出片扇形的阴影,像某种温顺的大型犬。“场务说雨一时半会儿停不了。”夏知行往棚外看了看,探照灯的光穿过雨幕,在积水里碎成一片晃动的金箔,“你的台词都记熟了吗?刚才我看张导拿着你的剧本在叹气,是不是又要改?”“嗯,”林砚秋翻到被雨水洇湿的那页,“他说‘萧彻看到密信时,不该是愤怒,该是失望’。”他用红笔在“愤怒”二字上打了个叉,“就像你拼了很久的模型,被人突然摔碎在地上,不是恨,是觉得……空落落的。”夏知行的眼睛亮了亮:“我懂!就像上次我姐把我收藏的游戏卡带给扔了,我气得三天没理她,其实是怕她再也不会给我买新的了。”他忽然凑近,膝盖差点撞到林砚秋的道具箱,“那萧彻的手指,是不是该在密信上停很久,才敢翻开?”“是。”林砚秋点头,忽然发现少年说话时,手指正无意识地摩挲着咖啡罐,指节因为用力泛出青白,那是紧张时的小动作,和他想象中萧彻握笔的姿态惊人地相似。棚外传来剧组司机老周的吆喝声:“谁要热包子?我刚让便利店加热的!”他披着件军绿色雨衣,怀里抱着个保温袋,从雨幕中跑进来,鞋上的泥点溅了一路,“小林老师,小夏老师,要不要来两个?猪肉大葱馅的,香得很!”夏知行立刻举手:“给我来两个!林老师你要吗?”林砚秋摇摇头:“不用了,谢谢周师傅。”他胃不太好,夜里很少吃油腻的东西。“那我替你多吃一个!”夏知行接过包子,热气从保温袋里钻出来,混着咖啡的香气,在棚内织出张温暖的网。他咬了一大口,包子馅的汤汁顺着嘴角往下流,慌忙用手背去擦,“唔……好吃!比剧组的盒饭强多了。”林砚秋看着他狼吞虎咽的样子,忽然想起自己高中时的同桌陈阳。那个总爱上课睡觉的男生,也会在雨天把热包子塞给他,自己啃着冷掉的面包,还嘴硬说“我不饿”。雨水敲打着棚顶的声音,和记忆里教室窗外的雨声渐渐重合,让他有些恍惚。“林老师,”夏知行忽然抬起头,嘴角还沾着点包子馅,“你说将军陆惊寒,为什么非要在雨夜闯东宫?他就不能等天亮再说吗?”“因为有些话,只能在雨夜里说。”林砚秋的目光落在剧本里“陆惊寒冒雨求见”的舞台提示上,“雨天让人变得坦诚。就像现在,你不会介意我看到你吃包子的样子,我也……”他顿了顿,咖啡的热气模糊了视线,“我也不会介意告诉你,我高中时被人误会过。”夏知行的动作停住了。他看着林砚秋,眼神里没有好奇,只有种安静的理解,像雨幕中悄然亮起的灯。过了一会儿,他把剩下的半个包子塞进嘴里,含糊不清地说:“那我等会儿帮你把保温杯拿去便利店热一下吧,凉茶喝了对胃不好。”林砚秋刚想说不用,就见少年已经抓起他的保温杯,顶着雨冲进了帆布棚外的黑暗里。蓝色卫衣的背影在惨白的探照灯光下忽明忽暗,像株在狂风中摇晃的向日葵,固执地朝着有光的地方生长。棚内的灯泡晃了晃,终于稳定下来,在剧本上投下片温暖的光晕。林砚秋低头抿了口热咖啡,微苦的液体滑过喉咙,留下点焦糖的余味。棚外的暴雨还在继续,但他忽然觉得,这场漫长的雨夜,好像也没那么难熬了。远处传来便利店的叮咚声,应该是夏知行推门进去了。林砚秋看着雨幕中那个小小的蓝色身影,伸手把脚边的剧本往怀里拢了拢,刚才被雨水溅湿的纸页上,“萧彻”与“陆惊寒”的名字挨得很近,像两个在雨夜里互相取暖的灵魂。雨夜独酌雨势渐猛时,片场的帆布棚被砸得噼啪作响。林砚秋坐在折叠椅上,膝盖上摊着《青史无名》的剧本,荧光笔在“太子雨夜独酌”的段落旁画了道浅蓝的线。他指尖悬在纸页上方,迟迟没有落下,这段戏里,太子独自对着空酒杯静坐,剧本只标注了“落寞”,可他总觉得还差些什么。帆布棚的缝隙里渗进雨丝,在剧本边缘洇出圈浅灰的痕。林砚秋下意识地把剧本往怀里拢了拢,忽然听见身后传来脚步声,带着湿漉漉的水汽。“林老师还在看剧本啊?”夏知行的声音里带着点喘,像是刚从雨里跑过来。他手里攥着半盒纸巾,包装袋被雨水泡得发皱,“化妆助理说你可能需要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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