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砚秋没说话,只是从口袋里掏出块手帕递过去。是绣着竹纹的那块,早上擦眼镜时带出来的,边角还沾着点没抖掉的桂花,杀青宴上喝的桂花酒洒了点,他随手擦了擦,倒让帕子染上了清润的香。夏知行接手帕的动作有点急,指尖撞在林砚秋的指节上,像碰了下刚温好的酒盏,带着点微麻的暖意。“谢了。”他低头擦衬衫时,耳尖在宫灯底下泛着红,“刚苏雨薇塞给我的,说这杏仁酥是她老家的特产,让我带给我姐。”“夏小姐应该会喜欢。”林砚秋的目光落在他攥着杏仁酥的手上,指腹沾着点酥皮的碎屑,“她上次来片场,包里放着同款的点心盒子。”他想起夏知意递合同那天,帆布包侧袋露出的杏色包装盒,和现在这个一模一样。酒店门卫的声音突然插进来:“夏先生的车到了。”他穿着藏青色制服,帽檐压得很低,却把“先生”两个字说得格外温和,他下午就见过这两个年轻人在回廊放莲花灯,知道他们是《青史无名》的主演。夏知行“哦”了声,把杏仁酥塞进外套内袋,却没立刻动。他看着远处缓缓驶来的黑色轿车,又回头看了看林砚秋,喉结轻轻动了动,像有话没说出口。剧组的人还在互相道别,秦曼正抢温叙言手里的酒瓶,笑声顺着风飘过来,倒让这分别的时刻少了些沉重。“那个……”夏知行刚要开口,就被林砚秋打断了。他递过来片薄薄的东西,被透明胶带封在硬卡纸里,玉兰花瓣在灯光下泛着半透明的光,像块被岁月腌入味的琥珀。“这个你拿着。”林砚秋的指尖捏着卡纸边缘,没碰到花瓣,“我之前压的标本,能放很久。”他没说的是,早上翻箱倒柜找了半个钟头,在《茶经》的夹页里发现的,那本书是他拍“太子读书”戏时带的道具,现在倒成了最好的送别礼。夏知行的呼吸突然顿了顿。他小心翼翼地接过来,指尖在胶带边缘碰了碰,生怕碰碎了花瓣。“玉兰?”他想起开机时林砚秋休息室插的那瓶,“你说过‘长安的玉兰最香’。”“嗯。”林砚秋看着他把标本放进内袋,和杏仁酥并排躺着,“以后看到这个,就当想起长安的春天。”他没说“想起我”,却比说出口更让人记挂,就像太子和将军从不说“想念”,却把彼此藏在最深的牵挂里。司机已经把车门打开了,黑色的车门在宫灯底下泛着光。夏知行后退半步,脚刚要踏上台阶,又突然转过身:“那我走了?”他的声音有点发飘,像被风吹得没了准头,“你、你到家了给我发个消息。”林砚秋刚要应声,就听见自己和对方的声音同时响起:“照顾好自己。”两道声音撞在一起,又同时停住。夏知行先笑了,眼角的纹路在灯光下很软,像块被温水泡开的糖:“你也一样。别总熬夜看剧本,周延上次说你在片场差点把咖啡洒在分镜稿上。”林砚秋有个习惯,思考时总爱用指尖敲桌面,敲到第三下时就该添咖啡了。“知道了。”林砚秋看着他弯腰上车,外套下摆扫过车门的瞬间,内袋里的标本轮廓轻轻晃了晃,“路上别玩手机,小心坐过站。”车门关上的瞬间,夏知行突然降下车窗。他把胳膊搭在窗边,手里还捏着那块装标本的硬卡纸,“林老师!”他的声音被风吹得有点散,“三个月后,我去苏州找你喝桂花茶!”林砚秋朝他挥了挥手,没说话。轿车缓缓驶离时,他看见夏知行始终举着胳膊,直到车拐过街角,那只手才慢慢消失在视野里。宫灯的光落在空荡的街角,像片被人遗忘的月光,连青石板上的苔痕都显得格外安静。“林先生,您的车也到了。”门卫的声音把他从怔忡中拉回来。林砚秋的目光还停在街角的拐弯处,那里只剩下昏黄的路灯,“先回我住的公寓。”他要回去把那把将军旧剑放进剑匣,还要把夏知行送的q版玩偶摆在书架,那些带着彼此温度的物件,得好好收着。司机替他拉开车门时,闻到他身上淡淡的桂花酒气。后座的脚垫上落着片细小的玉兰花瓣,大概是刚才递标本时掉的,像个无声的告别。林砚秋坐进去的瞬间,手机突然震动了下,是夏知行发来的消息:“标本放胸口了,像揣了个小太阳。”他看着屏幕笑了笑,指尖在对话框里敲:“别压皱了,那是能放十年的东西。”发送成功的提示弹出时,车刚好驶过刚才夏知行停车的位置,青石板上还留着两道浅浅的车辙,像两行没写完的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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