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峰的雪,似乎永远没有停歇的迹象。龙牧宪是被冻醒的。不是那种刺骨的寒冷,而是一种缓慢渗透进骨髓的凉意,带着死寂般的沉重,让他从混沌的黑暗中挣扎着睁开眼。意识回笼的瞬间,左臂的麻痹感与经脉中残留的撕裂痛交织在一起,疼得他倒抽一口冷气。他费力地转动脖颈,映入眼帘的是熟悉的木屋穹顶,结着一层薄薄的冰花,折射着窗外透进来的微光。他还活着。这个认知让他松了口气,随即而来的是铺天盖地的急切。师尊呢?他猛地想要坐起身,却被身体的剧痛钉回榻上,冷汗瞬间浸透了单薄的中衣。引魂大阵的反噬比他预想的更严重,经脉仿佛被揉碎后又强行拼接在一起,每动一下都像是在被钝刀切割。“师尊……”他嘶哑地唤了一声,声音微弱得几乎听不见。没有回应。只有木屋外呼啸的风声,夹杂着雪粒撞击窗棂的细碎声响,像是谁在低声啜泣。龙牧宪的心瞬间沉了下去,一种不祥的预感攫住了他。他记得星陨之夜的最后画面——无数星光般的神魂碎片涌入青屿柏体内,师尊枯槁的面容泛起血色,而他则在狂暴的反噬中失去了意识。他不知道后来发生了什么。师尊……成功了吗?还是……不,不会的。他付出了那么多,忍受了剜情之痛,承受了逆天反噬,绝不能让一切功亏一篑!一股不知从何而来的力量支撑着他,他咬紧牙关,用尽全身力气,一点点地挪到榻边,跌落在冰冷的地面上。“砰”的一声闷响,在寂静的木屋里显得格外刺耳。他顾不上身体的剧痛,手脚并用地爬向不远处的另一张榻——那里,躺着他用半条命换来的希望。距离越近,他的心跳越剧烈,像是要从胸腔里蹦出来。他甚至能听到自己粗重的喘息声,与窗外的风雪声交织在一起,形成一首诡异的乐章。终于,他爬到了榻边。视线缓缓上移,落在那张日思夜想的脸上。青屿柏静静地躺着,脸色依旧苍白,却不再是那种死气沉沉的灰败,而是带着一丝活人该有的温润。长长的睫毛安静地垂着,鼻梁挺直,唇线柔和,即使在沉睡中,也透着一股清冷出尘的气质。他的胸膛,在微弱地起伏着。还活着。师尊还活着!巨大的喜悦如同潮水般瞬间将龙牧宪淹没,让他几乎要放声痛哭。他伸出手,指尖颤抖着,想要碰触那温热的肌肤,却又在即将触及时猛地顿住,生怕这只是一场易碎的梦。他等了太久了。从师尊魂灯将熄的那一刻起,从他孤身闯入魔域九死一生起,从他剜去情根痛不欲生起,他所做的一切,所承受的一切,都是为了眼前这个人能睁开眼,再看他一眼。哪怕,那一眼里充满了恨。“师……师尊……”他哽咽着,声音里带着难以置信的狂喜和小心翼翼的试探。就在这时,榻上的人睫毛轻轻颤动了一下。龙牧宪的呼吸瞬间停滞,心脏提到了嗓子眼。青屿柏缓缓睁开了眼睛。那是一双极其清澈的眼眸,像是被寒峰的雪水洗涤过,干净得没有一丝杂质。阳光透过窗棂的缝隙落在他的瞳孔里,折射出细碎的光点,宛如星辰。龙牧宪的心跳漏了一拍。这双眼睛……太干净了。干净得让他感到陌生。青屿柏的视线有些涣散,他茫然地环顾着四周,眼神里充满了孩童般的懵懂和困惑,像是一个初生的婴儿,对这个世界一无所知。他的目光扫过结着冰花的窗户,扫过角落里堆放的杂物,最后,定格在了趴在榻边的龙牧宪身上。四目相对。龙牧宪从那双清澈的眼眸里,看到了自己狼狈不堪的倒影——苍白的面容,凌乱的发丝,布满血丝的眼睛,以及无法掩饰的狂喜和期待。他期待着从那双眼睛里看到熟悉的情绪,哪怕是厌恶,是憎恨,也好过……青屿柏看着他,眉头微微蹙起,像是在努力辨认什么,最终却只是怯生生地开口,声音带着一丝刚睡醒的沙哑,还有一种全然的陌生:“你……是谁?”这四个字,像是四把淬了冰的尖刀,瞬间刺穿了龙牧宪的心脏。他脸上的狂喜凝固了,血液仿佛在这一刻冻结。“……”他张了张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死死堵住,窒息感铺天盖地而来。青屿柏没有得到回应,似乎有些不安,他又往后缩了缩,眼神里带着一丝警惕和恐惧,再次问道:“这是哪里?我……我为什么会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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