护士刚巧进来,絮絮叨叨嘱咐了些什么他也没认真听。只用那干涩的嗓子,轻声问,“……严祁呢?”护士眼疾手快地稳住他即将回血的手,“在你隔壁呢,他伤口比较深,还没有醒。”隋银执意起身,护士就帮他掌着吊瓶。推开门,严祁侧躺在病床上,眼睛和肩胛都裹着纱布。眼前倏地出现一个蓝色夹板挡住视线,隋银迟疑地眨了两下眼,才偏头。好心挡住他视线不让看的护士无奈且疑惑地建议道:“你应该晕血和伤口挺严重的,还是不要看最好。”这一点,隋银知道。但此时,他只是轻轻将那挡板抚开,“没事。”护士就不再劝了,洁白的纱布浸染着血液,颜色很深很有冲击性。生理性的反应难以避免,隋银眼前又开始出现大片黑影。身形摇晃了两下,他最终在严祁床边坐下。护士小姐阻拦不成,又见这俩像是连体婴儿似的,便去申请给他俩换成双人病房了。“咔哒。”门轻轻关上,隋银对着严祁的后背,执著地凝视着那明明让他害怕的染血纱布。他晕血和伤口特别严重,以前更是一见就吐。现在,却只觉得疼。明明该疼的也是他。严祁不管不顾挡下那一刀,隋银不明白。明明当时他被关在满是虫子和老鼠的空教室时,自己在外面高高在上的旁观。现在,对方却帮他这个无情无义又恶劣的少爷生生挨下这一刀。为什么呢?寂静的房间内,泪珠无声落在洁白床单,消失不见。严祁做了很长的一个梦。像是过往二十几年匆忙的走马灯,混乱的、黑暗的。那一刻,他觉得自己或许是要死了。凌驾在半空中,他看着五岁的自己被摁着头压进淤泥满布的泥塘,看着七岁的自己和野狗争抢食物,看着十四岁的自己凶狠得像一匹未被驯化的野兽……最后,他看见隋银。鲜活的、明亮的,漆黑一片中唯一的色彩。活着是最重要的。五岁窒息濒死的小严祁只明白了这一件事。所有欲望中,生存才是第一位的。严祁一直信奉这一点,为了生存他不择手段。但冲上去的那一瞬间太快太短,他没空思索那锋锐的刀会刺中哪里。会是心脏吗?会死吗?不知道。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隋银。活着比任何事都重要。隋银比任何人都重要。包括他自己。在意识到自己可能快要死掉的一瞬间,半空中飘着的严祁心里没有太多不甘。只有浅淡的一点惋惜。还没听少爷说过一句喜欢呢。严祁静静地看完自己二十几年的人生,然后不受控地飘回身体里。不知道再睁眼见到的是地狱还是鬼差。隋银,我很想你。……严祁的眼睛和肩胛处的伤口都很深,光是缝针就折腾了好几次,一直昏迷不醒。隋银后腰的伤口让他只能趴着睡,医院通知家属可以探视那天,他就只能以这个姿势见人。杨女士哭得那叫一个惊天动地,争着嚷着要和郁父离婚,病房内除了还昏迷的严祁,剩下的三个男人都有点儿招架不住。滚烫的泪珠“啪嗒啪嗒”地滴在手背上,隋银以这个极其别扭的姿势艰难地伸手给她擦眼泪,“真没事儿啊妈,再过几天就能出院了……”特别是那个感性的系统先前已经哭过好一通,现在被杨女士感染,嘴一瘪就要跟着嚎——被哭得头疼的隋银强硬地捂了嘴。“你长这么大哪受过这么重的伤啊呜呜呜——”杨女士心疼地摸他的脸,“你要是出点什么意外,妈妈怎么跟你爸爸交代啊呜——”这时候说的爸爸显然就不是郁父了,但杨女士又不像是系统能强制噤声。隋银只得好声好气安慰了半天,郁鸿远又跟着说了不少好话,“离婚危机”这才解除。说到底,这件事也怪不了郁父,只能怪那些疯子。哭了好一通,病房内还有个昏迷的呢。“你和祁祁这次太受罪了,我听说,是他……”杨女士犹豫着不知该不该问。隋银趴着,声音有些闷闷地应了一声,郁闷道:“嗯……他帮我挡的一刀,不然…我应该瞎了。”杨女士又拍了拍他的手,轻柔地开口,“以后就真是过命的亲兄弟了。”她这话的意图明显,就是让隋银不要再和对方闹脾气了。但隋银、隋银不想说话。他们俩的关系,真当兄弟处,就更乱了。……住院部从来不缺人,隋银再次坐着轮椅下来溜达的时候还遇到了几张熟悉面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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