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温桶的鸡汤去了油,倒出来黄澄澄的一碗,蒋行没什么胃口,但在母亲的监督下,老老实实坐在餐厅桌子上喝了两口,蒋母也不介意这张和客厅又另有不同,但也同样脏兮兮的桌子,挨着他坐下来,顺便还从鸡汤里捞出块菌:“汤没营养,把这个吃了。”蒋行嚼了两口就吞了。他吃的快,蒋母给他夹的也快,蒋行如今恹恹的,看什么都反胃,见这架势也不往下咽了,一小块鸡肉在嘴里能嚼成肉糜,蒋母显然心不在此,只管着蒋行的勺子空了,往里面填满食材,母子俩在这偌大的空间里,突然静默了下来。那一小碗肉和汤,蒋行最终吃的干干净净,蒋母帮他收拾碗筷,在岁月的侵蚀下依旧细腻的手指,显然不经常做这种家务,手一滑,就将碗摔了个粉碎。蒋行正好在她身旁,长臂一捞轻轻松松把人拦腰抱了起来,碎片横飞,没伤到人。蒋母拍拍他的手臂:“放我下来,勒的我肚子疼。”蒋行蹲下来给她检查脚腕,蒋母配合转身:“一个碗而已,没那么大杀伤力。”“不会伤到人的。”轻胎薄瓷,三瓣嘴,砸在地上的时候,倒溅四射,细小的瓷片从脚踝处飞过,他在温暖的家里,只穿了一层薄薄的裤子,露着脚踝,碎片轻而易举就能刺破脆弱的皮肤。他躲开了吗?受伤了吗?蒋行忘了。蒋母看着她一直引以为傲的儿子,蹲在她的脚边,低着头,听到她的话,许久没有起来后,慢慢将头靠在了她的腹部,脆弱而无助,好像世界只剩下这一片净土,她轻轻揉了揉蒋行的发顶:“你最近,好点了吗?”她从刚进门就想问的话,犹犹豫豫,再三踌躇,最终没能抵过一个母亲的本能,问出了口。那天蒋行没拿药,当场甩手走人。他的声音闷在妈妈的怀里,含糊的一点点:“嗯。”蒋母弯下一点腰,抱住他的上半身:“从有你的那一刻,妈妈想的就是只要你快乐。”“别吓妈妈,好吗?”蒋行想说,他才不要再去看那个医生,那个任什么东西就是个庸医,他说陈珂是幻觉,说只要好好吃药就能消除幻觉,全是放屁。陈珂才不是幻觉,他们曾经在一起的每一天都是真实鲜活的。可妈妈抱着他,蒋行只能回答:“好。”就这么半年过去,蒋行肉眼可见的更憔悴了,他的头发长了一点,散在肩膀上,柔顺的蜿蜒着,像一张黑色的网裹住自己,这半年来他每周都去见一次心理医生,但他从不承认陈珂是幻想出来的人。任医生对他的精神分裂表现出一种新奇的态度,她甚至想把蒋行当作研究课题,可惜被当事人严肃拒绝了。所有的精神分裂或是妄想症,存在的基础都是病人本身的幻想,对物质的渴望,对爱的奢求,任何缘由都可能造成这一心理疾病。可蒋行不是,父母恩爱,家庭美满,财权两全,他的眼里透露的全是欲望被满足后的慵懒,哪怕他因为无聊而患上抑郁症的可能性,都比渴求另一个人的爱来的要大。并且,幻想是没得到的东西,在已有的基础上模拟的渴望,无不能生有,所以大多数患者在描述自己的幻觉时,总会有逻辑问题来反驳现实。但蒋行没有。除了找不到这个人,任何关于这个人的地点物品全都没有外,任医生常常会在蒋行的描述里觉得:“陈珂是个好孩子。”蒋行第一次听到的时候,看了她很久,像是在怀疑她这句的真实性,面上却又带了点自己的人被认可的小得意,他微抬下巴,像只骄傲的猫科动物:“对,他很好。”可随着时间的流逝,这点鲜活逐渐变成了死气沉沉,他在任医生面前从源源不断的讲述陈珂,慢慢变成了沉默,沉默的进来,沉默的坐下,沉默的看着窗外。任医生以为,陈珂讲尽了。那些药起作用,蒋行也该停下来了。他们沉默的坐在窗边看夕阳。“那个问题我听到了。”他突然开口,音量随着日晕下坠。任医生抽出胸口的笔,没有出声。“他说,他问我有没有一点喜欢他。”蒋行轻轻的将头靠在玻璃上,他的长发落下来遮住了面庞,这让任医生看不清他的表情。“你是怎么回答的?”她引导着蒋行继续说下去。蒋行像是玻璃缸中的鱼隔着水看外面,世界在折射之下扭曲荒诞,阳光照下来琉璃十色,浑浑噩噩又真实存在。他停顿了好久,像是不愿意回答这个问题,任医生觉得这是一种下意识逃避的漏洞,可能会成为病情的突破口,她正准备记录下来的时候,看着窗外的蒋行出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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