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这功夫,程夫人赶紧对林时笑道:“你上次作的《春雪》诗,添锦拿来给我看过,‘冻笔新题玉屑词’这句极好。”林烬望着窗外出神。“林先生。”程夫人突然唤他,递来一个锦盒,“听添锦说你擅书法,这套乾隆年间的墨锭”“使不得!”林烬慌忙起身,却被程添锦按住肩膀。“收着吧。”程添锦指尖在他肩头轻轻一捏,“母亲库房里这样的东西堆成山,前日还抱怨招蠹虫。”老太太嚼着松子糖,突然嘟囔:“成日里跟些男客厮混,像什么话”满室寂静中,沫沫突然“哎呀”一声——她袖口沾了茶渍。程夫人如获至宝般拉起小姑娘:“走,换身衣裳去!”转眼间便带着两个孩子逃也似地离开了是非之地。腊梅的幽香飘进厅堂。林烬摩挲着锦盒上“澄心堂”的钤印,忽然听见程添锦低声道:“‘曾经沧海难为水’”老太太的鼾声适时响起。窗外,管家正指挥仆人挂起新糊的灯笼,鲜红的流苏在风中轻晃,像极了某人眼角那颗泪痣的颜色。雪后的腊梅树下,林烬半开玩笑地说出那句话时,程添锦正在整理被风吹乱的围巾。他的手指突然僵在羊绒围巾的流苏上,金丝眼镜后的眸光倏地暗了下来。“程教授,”林烬故作轻松地笑着,眼角那颗泪痣在雪光映照下格外明显,“老秦在你这个年纪,望儿都能背《三字经》了。”他顿了顿,声音低了几分“你也该寻位良人了。”一阵风过,梅枝上的积雪簌簌落下,有几粒沾在程添锦的睫毛上,像是结了一层霜。林烬不敢看他的眼睛,只盯着自己呼出的白气:“你们家这样的门第找个留洋回来的小姐”他的声音越来越轻,“等仗打起来总能想办法搬去香港,或者”话未说完,程添锦突然伸手拂去他肩头的落梅。这个动作太温柔,温柔得让林烬喉头发紧。“林烬。”程添锦的声音很轻,却像冰层下的暗流,“你看着我说。”林烬终于抬头,看见程添锦镜片上沾着细小的雪粒,镜片后的眼睛红得厉害。他想说“我是真心的”,想说“我希望你平安”,可话到嘴边,却变成一句:“老太太说得对。”程添锦突然笑了。他摘下手套,冰凉的指尖抚上林烬的脸颊——那里有颗他吻过无数次的泪痣。“去年今日,”他的拇指轻轻摩挲那颗小痣,“我说过什么?”林烬呼吸一滞。他当然记得。“你说”“我说——”程添锦突然逼近,带着松墨气息的呼吸拂在他唇上,“死生契阔,与子成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他咬字极重,像是要把每个字刻进对方骨血里,“林烬,你以为我程添锦是什么人?”远处传来孩子们的嬉笑声。沫沫穿着程夫人给的织锦袄子,像只花蝴蝶似的穿过回廊。林时捧着新得的墨锭,小心翼翼生怕摔了。林烬望着他们,突然觉得胸口那块怀表重若千钧。他知道程添锦的固执,知道这人能在雨夜带着满身鲜血爬到他门前,就绝不会在太平岁月独自逃生。“我”程添锦突然将额头抵在他肩上,声音闷在厚厚的围巾里:“别说了正月里,不兴说这些。”一滴温热的东西渗进羊毛呢料子。林烬僵着手,最终只是轻轻拍了拍他的后背,像哄孩子似的:“好,不说。”窗内,程夫人悄悄拉上湘妃竹帘。老太太的鼾声依旧,而桌上的松子糖,不知不觉已经化了半边。——檀木书架间的雪松香静静浮动,程夫人将一盏君山银针推到林烬面前,茶汤澄澈如琥珀。她保养得宜的手指抚过青瓷盏沿,忽然轻叹:“添锦从小性子倔,十岁时背《离骚》,错一个字就罚自己抄通宵。”林烬指尖一颤,茶水在盏中晃出细碎波纹。“林先生。”程夫人忽然抬眼,那双与程添锦如出一辙的凤眼里含着复杂的光,“这些年多谢你照顾添锦。”林烬盯着茶汤里浮沉的银针,喉结动了动:“夫人多虑了,我与程教授只是”“朋友?”程夫人忽然笑了,眼角细纹里藏着洞察的锐利,“去年除夕,他在祠堂跪了一宿,说非要带个男人回来让我们同意。”她指尖点了点案几,“那晚墨林打了他一耳光——这么多年来头一回。”茶盏“咔”地轻响,林烬手指一颤。窗外隐约传来沫沫背《滕王阁序》的清脆嗓音,衬得书房愈发寂静。程夫人忽然从多宝格里取出个紫檀匣子:“年初一我和他爹备好茶点等到晌午”掀开的匣子里,静静躺着对鎏金鸳鸯盏,“你没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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