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星火轻轻踢了他一脚:“哪有这样系围裙的?”别人都是站到背后系绳子,哪像他非要杵在跟前再把手绕到身后去系。小哥没说话,去洗那几个野果了。山里的野果没有名字,但是挺好吃的,昨天他带回来几个,廖星火吃了大半,今天小哥再上山,昨天摘果子的树上已经没了,他就走远了一些,找了一颗新树。水声潺潺。廖星火煮肉,小哥洗野果,一时之间倒也没人说话,气氛很和谐。野果不算太多,小哥很快洗完了,他把洗干净的野果放到碗里,再把碗放到廖星火手边。肉还没熟,廖星火侧身看了他一眼,眼角眉梢就带了笑意。“等下再吃你带回来的果子。”小哥一点儿也不着急,反正锅里的肉还要一会儿才能熟,王胖子和小满哥也要许久才能回来。这里只有他们两个人。一切顺利(加更)解雨辰所受教养良好,他几乎不可能做出未经允许,直接进入他人卧室的事情来。帐篷不是卧室,但此时此刻无疑承担着卧室的功能,尽管不像卧室具有全然的私密性,却也并非他人可以随意进入的地方。然而当解雨辰站在帐篷外面,示意解初离开之后就像是鬼迷心窍了一般,询问的话语未能出口,右手擅自掀开了一半帘子,才会撞见眼前这一幕。过往种种在眼前闪现,解雨辰可以确定廖星火和小哥并非情侣关系……其中一定有些缘由。解雨辰十分理智。写着寥寥几行字的信纸被手中被攥出褶皱,甚至破了几个洞。他回视一眼小哥,随后视线下移。白发青年显然没有完全回神,尚有部分神思停留在刚才的事情里。真可怜。解雨辰心想。怎么会被欺负成这个样子。他礼貌地移开视线,向小哥略微颔首,松开了手中的帘子,相拥的两人在他眼前消失。解雨辰没有离开,他驻足在帐篷之外,眼前似乎还能看见廖星火的身影。喉间干渴,他下意识想正一下领带,手指覆上衣襟才反应过来自己穿的是便装,上哪来的领带。手指在空中停顿两秒,解雨辰自嘲般勾了下唇角,他自诩自控能力极强,沉稳理智,没想到其实和普通人没有区别。垂下手,解雨辰最后看了一眼严实的帘子,转身缓步离开。……解雨辰离开之后,小哥移开挡着廖星火大半张脸的手,轻轻地拍着他的背。眩晕感褪去,廖星火并不知道刚才有人曾来过,更不知道那人与小哥一瞬间的对峙,他把自己埋得更深,闻着盈满呼吸的气息,不敢抬头。他怕自己一抬头,又要被按住后脑勺。过了许久,廖星火才推开小哥。他没使很大的力气,对方却很轻易地被推开了。这时才开始卖乖。廖星火瞄了小哥一眼,对方黑沉沉的眼睛正直勾勾地盯着他,如同被烫到了似的,他迅速移开视线,却看到人俑沉静的面容。廖星火:“……”刚降下些许的热度急速回升,眨眼的功夫廖星火整个人都红透了。被看到了,不,准确来说是被听到了。这人俑保留的神智到底有多少,是模模糊糊的,还是能完整地听到刚才发生的一切。廖星火忍不住瞪了小哥一眼。都怪小哥。小哥往前迈了一步,廖星火立刻往后退了一步,警惕地看着他。于是小哥又退了回去。廖星火这才感觉空气又畅通了起来。莫名对视了一会儿,廖星火身上炸开的毛才缓缓顺下来,他不自在地扭动了下肩膀,问道:“你现在要走了吗?”“嗯。”小哥点头。几息之后,小哥又道:“我要走了。”廖星火抬眼望过去。小哥长得很好看,但比起长相,他身上最特殊的是周身气质。有时候他总与这个世界格格不入似的,一声不吭就要离开时尤甚,但是现在……好像没那么可怜了。“好,一切顺利。”廖星火拍了一下他的肩膀。内心纠结的情绪在这一刻放下,廖星火告诉自己,小哥这一走还不知要走多久,临别的一些小事还是不要计较了。小哥离开了,他似乎并不留恋,可是掀开帘子的时候却回头看了一眼,廖星火也在看他,下意识露出一个笑容,小哥就在下一秒出去了,廖星火也不知他到底笑没笑。那一闪而过的笑容消失得太快。廖星火站在原地想了一会儿,应该是笑了吧。笑得还挺好看。廖星火在当下并没有小哥离开的实感,他只是内心有一些怅然,又有一些摸不清头脑的低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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