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分钟后,哈默再次回到房间。
他给他们带了瓶助眠的蜂蜜酒,以及一本厚厚的空白册子。册子封面是羊皮做的,皮子纹路明显,上头一个字都没有。
“我挑了本空账簿,你看着用。”哈默说,乒里乓啷放下羽毛笔、墨水和粗布裹好的细炭条。
除此之外,他还额外送了一罐香气甜腻的润滑油脂。哈默离开后,萨拉尔果断把它丢到了抽屉最深处。
然后他开始书写。
笔尖滑过羊皮纸,发出轻柔的沙沙声响。墨水化作无数字句,笔迹各不相同,仿佛由不同人书写而成。
弥斯在其中发现了小少爷与那位“耐心”的通信内容。
措辞、标点,乃至修改的涂画痕迹、尸水浸泡的模糊,一切完美还原。看来他们没必要让休伊帮忙拿信了,萨拉尔把所有信件一比一拓在了脑子里。
弥斯一口一口喝掉了大半瓶蜂蜜酒,萨拉尔正好将信件全部复写完。
“小少爷和‘耐心’最后一次通信,刚好在两个月前。”他翻动羊皮本,指着其中墨迹未干的一页。
蜂蜜酒的甜味在舌尖打转,弥斯脑袋晕乎乎的。他一只手按着桌子,一半体重压在萨拉尔身上,努力辨认纸上的字迹。
看笔迹,这是“耐心”写给卡恩斯少爷的信——
【亲爱的朝圣者,也许你是对的。“意识”是生者的特权,所谓“灵魂”并不存在。
死亡如此残酷,谁都无法将死者从永眠中唤回。复活的躯壳只会成为行尸走肉,重现的灵魂也只是记忆拼凑的残像。
妈妈向你问好。
现在想来,十年前的召唤仪式并不能算作成功。我犯了一个错误,一个不可挽回的错误。我曾幼稚地相信,我真的把[字迹模糊]带了回来,可那终究只是[字迹模糊]
[大段字迹模糊]
我想要停下,可是我无法停止。我们总要为自己的疯狂付出代价,不是吗?
妈妈向你问好,妈妈向你问好,妈妈向你问好。
这是我寄给你的最后一封信。如今我几乎无法正常思考,我不知道自己还能活多久……我决定平静地迎接死亡,等待它再一次踏入我的门扉,就像十年前那样。
于我而言,它不再是令人心痛的毒药,而是甜蜜的解脱。
如果当初[整整一行字被划掉]妈妈向你问好,妈妈向你问好。
最后,我会记得向我们共同的朋友告别。感谢他介绍我们相识,与你的交流让我深受启发。
祝健康,来自耐心的爱。
又及,妈妈向你问好。】
弥斯:“?”他是不是喝得有点多。
这封信内容有点离谱。魔神大人甚至犹豫了半秒,不清楚该怀疑自己的脑子,还是怀疑“耐心”的脑子。
“如你所见,就在两个月前,‘耐心’差不多疯了。”
萨拉尔指指那句“妈妈向你问好”。那句话的字迹笨拙又温柔,和“耐心”利落的笔迹格格不入,像是另一个人写的。
“这个时间点太过巧合,如果罗沙城的新瘟疫和‘耐心’有关……”
萨拉尔兀自说了半天,肩膀越来越沉——弥斯半挂在他肩膀上,发出细细的鼾声,唇角还带着浅淡的蜂蜜酒香气。
弥斯的酒量显然不怎么好。看来得让魔神大人知道,人类不能见到食物就尝试。
萨拉尔抱起软成一滩的弥斯,毫不留情地扔到单人床上。他利落地拽下弥斯的鞋子,顺手盖好被单,然后开始发愁——他们怎么就走到了这一步?
去年这个时候,他还在和弥斯一根微不足道、并且从不穿鞋的触肢战斗,他没想过他们的关系中会出现“脱鞋”这个词。
那时弥斯不知疲倦、毫无欲求,只是……无比鲜明地存在着。
现在倒好,魔神大人累了就躺,困了就睡,看到能吃的东西都要塞进嘴巴试试。他活蹦乱跳地练习“活着”,就是不怎么熟练。
萨拉尔不禁又看向弥斯。
魔神大人婴儿般蜷缩,睡得天昏地暗。他下意识把被子裹在身上,变成一团一鼓一鼓的布包。他的灰色长发散在枕边,那条蓝色领巾夹在其中,格外显眼。
萨拉尔在弥斯床边坐下,拿起仅剩小半瓶的蜂蜜酒,不紧不慢地呷了一口。
……还挺好喝。
咚咚,门口突然响起轻轻的敲门声。
“萨拉尔,弥斯。”一个柔和女声穿过门板,“刚才房里声音挺大,你们没事吧?”
哦,那大概是他把弥斯扔上床的声音。
对方叫得上他们的名字,多半是酒馆的人,不过……
萨拉尔轻手轻脚走到门边,拿着匕首的右手背在身后,左手缓缓开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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