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栩应该已经带着那只小白狗远远离开了黎城,在一个他所不知道的地方开始了新的生活吧。但即使明白这一点,他依旧无法想象失去她后独自安好的人生。头顶的白炽灯影影绰绰,江时月温柔和暖的声音越过嘶吼和嗡鸣落在他的耳中:“哥哥,你是想起什么了吗?”江黎被恶犬扑倒在地,被咬掉半只耳朵的比特面目狰狞,显然被打了药,腥臭的口水滴在他的脸上。江黎抓住比特的嘴,已经兽化成利爪的手指刺入比特的眼光,斗犬嘶吼一声,因为疼痛而更加兴奋,红的血淅淅沥沥飘洒下来。这样的场景,他经历过太多次了。混乱的大脑中,许多碎片般的人影拥挤在他的身边,无数声音在叫着他的名字。遥远的某个身处教会的午后,与他一起长大圣子裹着一身坠挂着银链的红袍,苍白的脸被面帘遮住,看不清神情。“阿黎。”他叫他,“黎,这个名字,多像神的孩子啊。”远处,执行官十七勾着执行官十三的肩膀,被她一脚踢在小腿骨,龇牙咧嘴地笑着:“喂,江黎,你真的要离开教会啊?我还以为你以后会在教会当一个神官呢。”他当时做了什么?他似乎只是,冲他们遥遥挥了挥手。他跟着面无表情如尸体一般的管家走进江家华贵而腐朽的老宅,抬起头就看见二楼窗台上站着目露厌恶的男人。他居高临下地瞥着他,好像看到了衣服上爬了一只恶心的小虫。“杂种。”他转身离开,留下眉目温柔的少女懒懒地趴在栏杆上,长长的卷发衬着漂亮精致的脸,像是教会分发给那些孩子的圣母娃娃。“哥哥。”她和善地微笑着,“我叫江时月,是你的妹妹哦。”他不喜欢他们,从第一眼见到的那个瞬间。走进正厅,面容肃穆的老人端坐在那里,他看到他,忽然就明白了不喜的原因。江衍像他,江时月也像他,他们气质迥异,却都这样融合地站在这个阴森腐朽的地方,从骨头里透出高人一等的傲慢来。江黎面部一层层覆盖上了灰黑的短毛,他一口咬住眼前的斗犬,利爪如钩刺进犬腹,用力扯出里面的肚肠。医生诊断过他的失忆,源自于过量刺激性药物的副作用,并非完全不可逆。但一直以来,他其实一直在逃避。他的人生很长,和温栩相遇却仅仅只是几个月。这几个月原本是他的全部,他恐惧于这些记忆被稀释在漫长的人生中,也不想去面对那个旁人口中令他陌生的自己。江黎抬起头,用一双如同野兽的眼睛盯着看台上模糊的身影。“温栩,在哪里?”江时月歪着头,目光悲伤而柔软地略过地上的渐渐停止了抽搐,最终沦为一具尸体的斗犬,叹气道:“哥哥,就在刚才,你杀人了呢。”她有些难过地笑起来,抱紧怀中曾经伤痕累累的金毛:“不过如果算上你之前在这里的时候,哥哥,你已经杀过很多人了。那些孩子总是鲜血淋漓地被送到我那里,有的得救了,有的死去了,真可怜。”江黎恍若未闻,口中溢着鲜血:“温栩,在哪里?”江时月低头望着他,柔声道:“温医生的话,大概……在杀人?”“是江时月啊。”江衍躺在简陋的担架上,在痛苦又痛快的疼痛中咳呛得满脸狰狞,“现在江时月就在斗兽场,和江黎那个杂种在一起!我原本还以为这是她终于决定交给我的投名状,现在看来……哈哈哈哈,是她收网的庆典吧!”温栩却没有给江衍他想看到的回应。温栩的目光太冷了,不是愤怒的冷艳,而是一种令人心惊的平静。“我知道。”她轻声说。江衍一愣,脸上的肌肉抽搐着:“温栩,你到底是在为谁做事?”“我一直都是在为我自己。”温栩目光不动,狼狈却平静,只是抱着小然的手微微颤抖着,“我将斗兽场的存在告诉洛小姐时,原本是确定,她和江小姐马上就会一起把你彻底咬死。”她从不是个冲动的人。她说不清自己为什么做了这件事,彼得究竟在其中占有了多大的分量,但她一贯不喜欢给自己留危险。江时月知道斗兽场的存在,江时月别墅里的狗是铁板钉钉的罪证。她唯一没想到的,是彼得居然是江家的二少爷,而江时月直到这样的机会送上门来,却依旧想把自己放在暗处,看客一般观赏别人的厮杀。她给温栩的是阳谋,她知道温栩不可能就这么看着江衍平平安安地出国避过风头,又风风光光仿佛无事发生地回来,继续掌握庞大的财权……到那时候,他对温栩而言就会成为灭顶之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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