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非微微一笑,不以为意:“多……多谢足下。”“公子不信?”赤松子纳罕不已,“公子若是有疑虑,老夫还可以推算出公子的过往,比如公子十六岁时……”“不必。”韩非只是摇头,“我信。”“那公子缘何毫不在意?”“若能……得偿所愿,吾虽死……亦无憾。”韩非神色淡淡。“那恐怕不能。”赤松子干脆道。“若不能,便与国……同休吧……”韩非便向他拱了拱手,不再多言,转身离开。“唉……”赤松子自言自语地叹了口气,“何必非要如此呢?”岁首刚过,韩国公子非入秦,拜见秦王。其时秋风萧瑟,水波粼粼,韩非跟着引路的谒者,走入麒麟殿。一进去就看见秦王高坐上首,犹如虎踞龙盘,俨然大秦这个国家拟化成人,威严深重,睥睨众生。秦国的太子陪伴在侧,钟灵毓秀,未语先笑,好似旭日东升,春风化雨。两人截然相反的气质,让人不由自主地产生疑惑,这样肃然的秦王是怎么养出这样灿烂的太子的?韩非的目光一顿,就看到了好几个熟人。荀子向他微微点头,看不出是喜是怒。李斯礼貌而笑,不过这笑意不知道有几分真。浮丘伯双手环胸,发髻上插着支笔,一副做好准备随时可以大吵一架、辩论个三天三夜的架势。龙潭虎穴,也不过如此了吧?某种程度上来说,这个场合里,秦王居然是多余的那一个。除了他,这活脱脱就是荀门团建啊。只不过人家团建其乐融融,荀门团建刀光剑影。以口为刀,以笔为剑,分分钟就可能血溅当场。韩非走进了这刀光剑影里。你选谁?“韩使非……拜见秦王、太子。”韩非尽力清晰流畅地表达自己的意思,然而字词之间总难免有微小的停顿,像某种停在枝头的小鸟,动起来时一卡一卡的,像掉帧一样。在场没有人会因此笑话他,秦王很礼貌道:“韩使远道而来,着实辛苦,赐座。”韩国就在秦国旁边,巴掌大点的小地方,怎么也谈不上远道,但秦王这么说了,谁还会出言反驳不成?这个时候就体现出李世民潜移默化的成果了,秦王和太子是有座位的,不必再辛苦自己的腿了,而客人们都有软垫和支踵,各取所需,求同存异,皆大欢喜。“多谢……秦王。”韩非在李斯对面坐下来,久别重逢的师兄弟两人刚一对上目光,就纷纷自觉又默契地错开来,好像互相都不太熟似的。“韩非师兄好。”小太子才不管空气里的氛围多么微妙,这跟他有什么关系?他笑容纯良,大大方方地向韩非问好:“我是荀先生去年刚收的弟子哦,师兄还没有见过我吧?”韩非听说过荀子来秦、为太子师的事情,不过都是在韩国的朝堂上听说的,他这两年与荀门断了书信,和师兄弟们的关系也不尴不尬的。“不敢当太子……一声‘师兄’。”韩非道,“我为……秦韩友好而(来)……”“怎么就不能叫‘师兄’了?”浮丘伯开口就是喷,还喷得有理有据,“太子都能叫我师兄,我什么出身,既无爵位也无官职,甚至在外都没什么名气,太子乐意叫,我也乐意听。怎么,叫你就叫不得了?难不成是我们辱没你了?”韩非微惊,有点茫然和莫名,又有点难以言说的动容,心里千折百回,说出口的却只是:“非……并非此意……”“那你是什么意思?”他话音未落,浮丘伯就已经接了一句,显得韩非更慢了。“我立书传法,言儒者……为五……”“为五蠹之一!”李世民帮他说完,“所以韩非师兄和儒家划清界限了,是这个意思吧?”“是……”“通古也研法家,还在秦国当了廷尉,他怎么没有跟我们划清界限?偏偏你,韩国公子,就连封信都不给先生写,一走数年,毫无音讯,有你这么当学生的吗?”浮丘伯急吼吼怒斥。嬴政的脑袋边上都要冒出问号了,——这都什么话题?怎么扯这种鸡毛蒜皮上去了?“是……是学生的错。”韩非惭愧而坦荡道,“然,道不同,不相为谋。”“这句话是孔子说的。”李世民乐道,“看来荀先生教的东西,韩非师兄也没有忘哦。”韩非垂着眼,像是默认了,又像是在表示不赞同,只是没有出言反驳。“公子的文章传到咸阳,寡人甚是喜爱,彻夜通读,请公子前来,也是想长谈‘法’‘术’与‘势’。”嬴政把话题强行拉回正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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