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子不紧不慢地捋捋胡子,底下学子纷纷盯着卷轴上的文章看,不由自主地猜测祭酒等会会提问什么问题。刘季悄咪咪地在背后戳李世民,后者不动声色地侧耳低声:“何事?”“我给你编了个冠,你乐意戴不?”“你编冠?”李世民微怔,继而有种意料之外却情理之中的感觉。也对,毕竟都姓刘,刘备也能“贩履织席”,多少有门手艺,哪怕乱世也饿不死。他后知后觉地想起来,刘季确实有这个技术,只是没想到这么早就暴露天赋了。“你别看不上,虽然不是什么丝绢绸缎,也没有装饰黄金美玉,但我跟你说,夏天那么热,就得简单点,别走哪都三层外三层的,多难受啊,除了好看一无是处”跟叭叭乱侃、嘴贫得不得了的刘季一比,李世民都显得内敛端庄了。“我怎会看不上?”他声音更轻,悄声道,“用什么编的?”“竹皮,没见过吧?出门不想打理头发的时候就往脑袋上一盖,又凉快又好看。我有时候懒得濯发,就用帽子遮住,嘿,又能拖两天。”李世民被他逗笑了,低问:“做好了吗?”“本来做好了的。今早拿给子房看,他说颜色不对,不合适。我就纳了闷了,竹子的颜色多好看哪,绿绿的,看着就清爽,我编得可用心了,但子房说应该染成玄色,才配你的衣裳”刘季抱怨了一阵子,许诺道,“你再等我几天,我搞点玄色染料来,泡一泡,再晾干。”“那得加石垩或者矾石粉吧?”李世民顺口道。无忧带人染布印花的时候,他在旁边瞧过,同一种染料都能染出不同深浅的颜色,每次都不太一样,很有意思。“哪用那么麻烦?草木灰就够了。”刘季笑道,“想不到吧?”“我还真没想到。我耕田播种的时候,倒是有宦者提醒我可以洒草木灰,防虫。”“你还耕田呢?我才不信,秦王能让你下田地里?那脏不拉叽的全是土,下个雨全和成泥,你父不得生气?”李世民仔细想了想,反驳道:“没有吧?阿父也没有很生气,他不但没有责罚我,还把我试验出来的代田法和农具推广到咸阳的官田了,马上五月收麦,就能见到成果了。”他在缓慢地、按部就班地施加他的影响力,一项一项来,一年一年向外推进,以咸阳宫为中心,逐渐逐渐扩大到咸阳,乃至整个秦国。正如嬴政当年年少继位,也是这样不紧不慢,逐年增加自己的权力范围。温水煮青蛙,润物细无声。“听说巨子教学子们造的筒车,是你的主意?”刘季咋舌,绕了一圈,终于绕到了他最想问的问题,“你就不怕六国的学子们学有所成,全都跑回国用在自家国土上吗?”“那不是很好吗?”李世民从容自若,“我巴不得呢。”刘季摸着下巴,很稀奇地瞅着他:“可是这个筒车不是用来灌溉的吗?那六国的粮食变多了,你一点都不介意?”“六国的问题,在于这吗?”李世民毫不在意,“就拿韩国来说,就算子房把所有能学的东西全学了,无所不晓,无所不精,他回韩国又能做什么呢?他与韩非师兄走得近,那韩王会重用他吗?”“他父不是韩国丞相?”“他父祖相韩,历经五代韩王,地位稳固,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吧?但是你看韩国,在这五代韩王与两代丞相手里,变强了吗?”刘季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脱口而出:“强个卵!就剩巴掌大点地方,说没就没了。哪像我们楚”“铛”的一声脆响,刘季愤怒地转头:“谁?谁敢打乃(公)”荀子面无表情地看着他,手里的卷轴还没放下,看样子很有再来两下的冲动。“祭酒莫怒,这书卷打坏了可贵。”刘季立刻满脸堆笑。“心不在经,左顾言它,口出恶言,非礼之道!”“弟子知过。”刘季与李世民皆唯唯诺诺,乖巧认错。浮丘伯递来一根空白的竹简,微微笑道:“还好我提前备了,果然先生有用上的一天。”“啊?”刘季大惊失色,不过表演成分居多。李世民只默默地伸出双手,乖乖抬头,小声问:“可不可以只打左手?”他右手很忙的,还有很多事要做。猫猫毛偶还没有做好呢。“你今日着实怠惰散漫,罚你三下,可认?”荀子肃然道。“我认的。”李世民不假思索。刘季嘶了声,也不敢狡辩了,老老实实伸手挨打。太子都以身作则了,其他人哪里还敢吱声?荀子捧着李世民的左手,竹片连打了三下,后者一声不吭,安安静静地受罚,只有掌心那轮廓分明的红印子和清脆的“啪啪啪”,能证明打得应该很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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