嬴政以挑剔的眼光去看,自然能找出一堆毛病,但奇妙的是,这画里的公子,但凡见过他的人,都能联想到他身上。“阿父画好了,我再来画祖母。”“还要画我?”华阳太后吃惊。“祖母那时有到明堂去过吗?”“没有进去过,只在外面停留,见你父一直在读书,也就没有打扰他。”“那我就把祖母画在这里啦。”片刻之后,一位衣袂翩跹的青衣贵妇人,就出现在了这书海之外。她脚边盛开着一簇簇兰花,石青色的颜料晕染出靓丽的色彩,让这裙摆没入花丛里,连那蝴蝶也分不清是裙带上绣的,还是花朵里展翅的。“我没有画出曾祖母最美丽的样子……”李世民左看右看,有点不满意,“那时候明明应该更年轻的。”“多好看哪,这个颜色调得真好,仿佛还有光泽。”华阳太后夸夸。“因为加了砗磲的粉末。”“这花画得也好,跟真的似的。”“兰花我很熟的。”“把我画得真好。”“曾祖母本来就特别好!”华阳太后把这画从头到尾夸了一遍,夸得太子喜笑颜开,心满意足地蹭过来问:“阿父觉得呢?”“明堂外,没有种兰花。”嬴政实事求是。“不愧是你。”李世民叹服。“本就没有,你不是去过好多次?”嬴政反问。太子还不是太子的时候,那就是秦王的小尾巴,经常跟着他到处跑。嬴政在明堂一坐就是很久,本以为那小不点会待不住,没想到那走路都怕不小心踢飞的小东西,竟然也能拖一卷古籍,哼哧哼哧地打开,趴在那里看好久。很神奇的画面。比起通俗意义上的人,更该像个小猫小狗似的四处捣乱的年纪,居然安安稳稳地待得住。一个姿势累了,就翻个身,打个滚,换一只手支撑,或者再拖个枕头过来垫在胸口,煞有介事的。有时像只小乌龟般手脚并用,蛄蛹蛄蛹,自以为悄咪咪地蛄蛹到嬴政身边,拉拉他的袖子,引他低头看。必须得低头,不然看不见。这角度,跟看一条奶黄的猫猫虫一样。“作甚?”“我饿了。”“一个时辰前,你阿母刚送吃的过来。”“所以,我饿了。”幼崽努力爬起来,一屁股坐他腿上,仰着脸可怜巴巴,“好饿。”“蒙毅。”嬴政惯例呼唤他的小助手。蒙毅就进来把孩子抱走,且报告:“华阳太后来了。”跟算好时间似的,一个个交接来喂孩子,加起来一天至少喂五顿,那小脸日渐丰润,软乎乎的全是肉,胳膊腿竟没有撑出藕节似的纹路来,也是十分稀奇了。嬴政偶尔从门窗或屏风的空隙向外瞥一眼,永远不会迈步走进来的华阳太后,就停留在那专门清理出来的房间里,看孩子吃东西。她看得很专心,好像没有察觉嬴政在看她。侧影朦胧柔和,像一个母亲,一个祖母,一个曾祖母。这是嬴政仅剩的长辈了,尽管他们好像从来没有走近过,但也一直没有离得很远。“画画,是可以不符合实际的。”太子振振有词。“对,这就已经很好了,我要把它挂起来,日日欣赏。”华阳太后美滋滋地还在夸。嬴政若有若无地抗议了一下下:“这上面还有我……”“又没挂在北辰殿,有什么关系呢?”“就是就是。”李世民帮腔。“就算挂在北辰殿,又有何妨?”“曾祖母说得对。”“若白马非马,那公子政也不是王上,更无妨了。”“曾祖母好厉害,这也想得到!那我以后可以画很多阿父小时候的画了,反正都不是阿父。”他们在说什么没有逻辑的鬼东西?嬴政满头问号,都能摘下来炒盘豆芽菜了。这两人一唱一和的,直接略过了嬴政,把这幅明明白白画着公子政的画精心收尾,叫少府的工匠过来装裱。这期间李世民还没闲着,瞅准机会问华阳太后:“阿父小时候长得什么样子呢?刚刚那幅画得不够细致,我想重新画。”“你先仔细看看镜子里的自己,按这个年岁来。”华阳太后兴致高涨,什么心悸头痛全都抛之脑后了,甚至搬出一面一米多高的铜镜出来比对。那还是李世民几年前送她的礼物呢。他老爱给身边人送东西了,小到花朵石头茅根草,大到弓弩铠甲马匹,手写的祝寿贺词,从墨家顺的风筝,无忧那里得来的各种丝绸茶叶,四处转送,不仅落落大方,而且收到礼物的人都会觉得被他惦记着,心情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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