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背的伤痕叠着旧伤,他顾不上疼痛,不敢停,只能咬着牙,重新把手指放回琴键。听着父亲手里的怀表声,他只觉得烦躁不堪。他恨这架钢琴,恨这栋房子,最恨父亲看表时那永远置身事外的样子。不知过了多久,终于熬到父亲离开。他逃回自己的房间,爬在床上。楼下却传来父母激烈的争吵声,母亲的哭喊声越来越尖锐刺耳。他有些好奇,忍着伤势,趴在门板上偷听。母亲在歇斯底里地控诉父亲的冷漠,嘶喊着只有她和儿子才是沈家真正的主人。父亲依旧沉默。接着,响起一道刺耳的耳光声。母亲被打了。当时还是少年的他热血瞬间冲上头顶,只想冲出去护住母亲。然而,母亲紧接着发出诅咒般的话语,让他一下子愣在原地。“我按照你的要求,亲手遗弃了你前妻生的那个孽种,我知道你觉得他失去了价值,所以我耗尽青春,给你生了逸枫,甚至让逸枫搭上前程学习钢琴,就为了和你那个前妻像一点来博得你的关爱!你现在告诉我,你想找回那个野种,还要把所有家产都留给他?你真是个疯子,难道你觉得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我告诉你,他早就死了,烂在泥里化成白骨了,你这辈子都别想找到他!”遗弃?同父异母的哥哥?母亲和父亲联手遗弃了一个孩子?这和谋杀有什么区别?当时的他只觉得胃里一阵翻江倒海,不受控制跪倒在地。屋内突然一片安静。门猛地被从外面拉开,他失去支撑,狼狈地跌入母亲的怀抱。母亲那张泪痕交错的脸扭曲着,一边脸上多了一个红彤彤的巴掌印。她狠狠掴了他一掌,厉声尖叫:“谁让你偷听的!滚回你房间去!”脸颊火辣辣地疼,他偏过头,视线穿过母亲颤-抖的肩膀,看见了站在远处的父亲。父亲站在明亮的水晶吊灯下,面容却沉在浓重的阴影里。那个男人的神情里没有一丝一毫的关切,没有半分温情,只有冷漠,和眼底深处那一丝看戏般的嘲弄。父亲甚至抬手,又看了一眼那块该死的怀表。沈逸枫猛地推开母亲,冲进客厅。地上,昂贵的玻璃花瓶摔得粉碎。他俯身,毫不犹豫地抓起一块最尖利的碎片,用尽全身力气,朝着自己的手狠狠划了下去。尖锐的剧痛感席卷而来,血顺着小臂流下,根本停不下来。一道又一道的伤势不断在手上出现,他感觉不到疼,只觉得一阵快意。血滴在地上,好像也把这肮脏的家洗干净了。母亲尖叫着扑上来拉扯他,混乱中另一半脸颊也重重挨了一下。父亲呢?那个男人只是冷漠地转过身,仿佛什么都没发生,径直走到沙发前坐下,交叠起双腿,慢条斯理地端起管家刚奉上的热茶。管家和佣人们低着头,无声而迅速地打扫着地上的狼藉和血迹,对他满手的血视若无睹。那时候,他终于明白了。他不属于这个家。他推开母亲,带着满手淋漓的鲜血,逃离了那个地狱。漫无目的地游荡在陌生的街头,他的意识开始模糊,世界旋转、发黑。就在彻底失去意识前,一个穿着校服的女孩拦住了他。她眼神清澈,格外担忧:“同学,你的手流了好多血,我送你去医院吧?”“不要……”他想摇头,身体却不受控制地向前倒去。如果去医院的话,会被爸妈再抓回去,回到沈家那个地狱吧。在彻底陷入无边黑暗前,唯一残存的感知,是女孩用力扶住他时校服布料上阳光的味道。那是他从未在沈家感受过的暖意。再次醒来,是在街角24小时便利店的长椅上。双手被白色的纱布笨拙而厚实地包裹着,像个雪球。店员告诉他,是一个女学生送他来的,她陪了他许久,直到天色漆黑,看他情况稳定了才离开。那是他第一次遇见华曼音。后来,只要想到她,就觉得伤口和心里没那么痛苦了。手上的伤,他后来也刻意没有去治疗,这样才能记住沈家的狰狞,彻底记住那个女孩的好。再次遇到那个女孩,已是多年之后。父亲病入膏肓,气数将尽。母亲带着一副胜利者的姿态,终于找回了那个被遗弃的孩子。她说,那个男孩早就在另一个家庭改了姓氏,获得了一个新的身份,叫做陆梵生。那个男孩站在病床前,那张脸几乎与父亲抽屉深处珍藏的照片里的美丽女人一模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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