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萧则留再一次在睡梦被咳醒,借着月色看到帕子上大块血迹,他决定回宫了。再待下去,他怕是会成为莠儿的拖累。宁寿宫。“父皇,爹,爹。”萧则留呼吸微弱的躺在床上,他想努力睁开眼睛,可眼前还是一片模糊。他能感受到自己的生命在一点点流逝,但是他丝毫不惧。他在位期间,政治清明,百姓安居乐业,大庆国力昌盛。回想他一生,已圆满至极,可他又觉得有些可惜,可惜没能与莠儿白头偕老。他朝着一片模糊处抬手,嘴唇颤抖着,用尽全力唤了一声,“莠儿。”随后很快就有一道柔软的手握住了他。萧则留微微牵唇,攥紧妻子的手,最后的叮嘱却是对儿子的,“我走后,意儿记得要去多陪陪你母亲,不要叫她一个人。”意儿眼泪止不住的流,“意儿会的,意儿会。”如此便好……“爹——”在萧则留死后,安今又留在宫里陪了意儿五年,看着意儿娶妻生子,将这个国家治理的井井有条后,她也选择离开了这个世界。【恭喜宿主完成任务,是否封存情感?】【是。】安今走后,意儿将她的遗骨葬于萧则留的帝陵。生同衾死同穴,帝后两人合编而成的《则莠诗集》也在后世广为流传,而关于这位庆武帝与虞皇后的爱情更是被后人所惊羡。史书记载帝后之情如是写道:胜孟光举案之好,匹张敞画眉之情。逃荒的落难美人x糙汉猎户1……七月,烈阳高悬在天上,晒得土地干裂开来,一群衣衫褴褛的人在路上走着,皆是面容憔悴,瘦骨如柴,就连孩子的哭声都是微弱的。稀稀拉拉的队伍不知道要前往何方,慢慢的就有一人落队了。小姑娘身形单薄瘦小,仿佛一阵风就能吹倒她,身上的罗裙现在已经看不出原本的颜色,一张脸布满污垢,看不清五官,那双漂亮的眼睛也满是呆滞和空洞。安今脑子昏昏沉沉,她看不清脚下的路,走的每一步都是靠着肌肉记忆,脚下的绣花鞋已经被磨损得只剩下一层薄薄的底子,踩到那些凹凸不平的路面时,尖锐的石子和崎岖的地面就会直接刺激到脚底,带来一阵阵钻心的疼痛。尽管如此安今却不敢停下脚步,她咬着牙移动着麻木的腿,可即使是这样,还是与前面的兄嫂拉开了很长一段距离。“哥哥,等等……”安今抬起手,嗓子眼里彷佛含满了沙粒,发出的声响极其微弱,并未引起前面人的注意。长达一个月的逃荒已经让她疲惫不堪,长久未进食的胃发着绞痛,唇瓣干裂到起皮,安今手上死死攥着捡来的树枝才勉强撑住身形。刺眼的日光让安今眼前发黑,身形晃了晃,终于受不住晕了过去,然而迷迷糊糊间她好像没有摔在铺着碎石的泥路,而是倒在了一个宽厚的肩膀上。随后她就听到了她家嫂嫂尖锐响亮的声音,“你这汉子,抱我家芸姐儿做甚?”前杨湾。“我看老二你就是钱多烧得慌,你有二两银子不孝敬爹娘,给你弟弟念书也好,偏偏买个赔钱货回来。”“杨胜家的,你这话的就不对了,二原如今都二十五了,村里像他这个年纪的娃都会跑了,你们不给他张罗娶媳妇,他自己攒钱买回来一个不也成吗?”“我呸,二两银子给我,我都能给他娶回来三个媳妇了,他自己非挑个逃荒的,清白不清白都不知道,还病怏怏的,还得去郎中那给她抓药吃,哪有这样的事。”村里的人听到二两银子时,脸色也变了,瞧着二原平时不声不吭,出手竟然这般阔绰。安今是被外面妇人暴跳如雷的叫骂声吵醒的,她捂住发沉的头环顾四周,却发现自己现在身处一间茅草屋里。墙面是泥土混着稻草堆彻成的,屋里的设施很简陋,只有个缺了脚的桌子,垫着石块勉强保持着平稳,或许东西少收拾的也十分利索,瞧着整体还挺整洁的,而她身上盖的棉被也是崭新的。安今低眸才发现她逃荒时脏污不堪的衣裙已经被换掉了,现在穿的是件洗的有些褪色的旧衣,上面还打了几处针脚粗糙的补丁,衣裳虽然破旧,洗得却十分干净,也没有什么异味,但瞧着款式怎么都像是男人所穿的短打。安今抿了抿唇,拽着自己衣领,感觉有些不大自在。而外面的嘈杂声越演越烈。“你们不早就分家了吗?怎么还惦记着人家老二的钱,你家老四媳妇马上也要生了吧,你还想着老二能养你们一大家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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