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惨笑起来。那笑声干涩、空洞,没有任何温度,只有无尽的荒诞和悲凉:“呵呵呵你们害死了我的哥哥,我的朋友把我拖进这地狱却又救了我”她低下头,看着自己布满灰白纹路的手,那纹路在阳光下仿佛在微微蠕动,“更荒诞的是我竟然成了你们口中的使者成了这鬼地方的主人之一”她抬起头,目光扫过远处那些曾把她当作是人牲,现在又对她敬畏行礼的寨民,眼中是冰冷的嘲讽:“我现在能自由离开寨子了我甚至有能力杀死你们”她握了握拳,感受着体内那股超越常人的、冰冷的力量,“但是我却杀不了”她的声音陡然低沉下去,带着一种深入骨髓的无力感和绝望:“我必须得与你们共生。和这片吞噬了我一切的土地共生。”说完,她像是耗尽了所有力气,缓缓地、如同被抽走了脊梁般,在田埂边蹲了下来。她蜷缩着身体,双臂抱着膝盖,将脸埋进臂弯,只露出那双死寂的、凝望着虚无远方的眼睛。阳光落在她身上,却照不进她眼底的深渊。霍清看着谢虞这副模样,看着她蜷缩在田埂边如同被世界遗弃的幼兽。谢虞话语中那巨大的荒诞感和冰冷的绝望,狠狠刺中了她心底某个尘封已久的角落。她沉默着,也在谢虞身边蹲了下来。田埂的泥土带着湿气,沾湿了她的裤脚。她学着谢虞的样子,抱着膝盖,目光同样投向远方,却没有聚焦。“我”霍清的声音响起,比平时低沉了许多,带着一丝罕见的、不易察觉的滞涩,“我最先发现自己身体变异的时候也是这样。”谢虞埋在臂弯里的身体,似乎极其轻微地动了一下。霍清没有看她,仿佛陷入了遥远的回忆,声音如同梦呓:“皮肤下像有无数虫子在爬在啃灰白色的东西像霉菌一样蔓延甩不掉,洗不净看到镜子里那张越来越不像自己的脸”“那时候我也只想死。”她的语气平淡,却蕴含着巨大的痛苦,“我试过跳崖可是摔得浑身是血,骨头都断了但那些该死的菌丝它们它们硬生生把我破碎的身体又又缝了起来”她抬起自己的手,看着手背上那若隐若现的灰白纹路,眼神空洞:“我看着伤口像你看着你手腕上那道消失的划痕一样看着它自己很快长好快得快得不像话”“那一刻我就明白了”霍清的声音带着一丝麻木,比任何哭喊都更令人心悸,“死是最大的奢侈。活着才是永恒的刑罚。我们是被诅咒的连选择结束的权利都被剥夺了。”她终于转过头,看向身边蜷缩着的谢虞。谢虞不知何时抬起了头,那双死寂的眼睛正看着她,里面不再是空洞,而是翻涌着一种同病相怜的、深不见底的绝望和一丝微弱的、被理解的触动。两个被诅咒的永生者,在荒芜的田埂边,在虚假的阳光下,隔着漫长的时间长河,共生的牢笼田埂边的风带着泥土的微腥,吹拂着两个蜷缩的身影。霍清那番关于自身变异初期的描述,让谢虞心里生出了一丝同类的感觉。那深入骨髓的绝望,那对活着本身的憎恶,那被剥夺了死亡权利的无力感每一个字,都像在谢虞自己的灵魂上刻下印记。谢虞缓缓抬起头,目光从虚无的远方收回,落在了身边霍清的脸上。阳光勾勒着她深邃的侧脸轮廓,颈侧那灰白的印记在光线下清晰可见。这张脸,曾经是噩梦的象征,是冷酷的操纵者,是导致哥哥、朋友死亡的元凶之一。恨意。在谢虞死寂的心湖下骤然苏醒、翻涌、咆哮。她应该恨她。恨之入骨。恨不能将她撕碎。是霍清,将她拖入这地狱,让她失去了所有珍视的人,让她变成了如今这副不人不鬼的模样。然而就在这汹涌的恨意即将吞噬理智的瞬间,另一股冰冷的力量死死地拽住了她。是霍清指尖那抹刺眼的、带着生命气息的翠绿草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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