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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9章（第1页）

韩渡是被胃里的绞痛感饿醒的，他已经一整天没有进食。他推开卧室门，沿着胡桃木阶梯来到楼下厨房，经过厨房隔壁的餐厅时，沈照正坐在餐桌旁，如同在自己家一般，慢条斯理地处理盘中的煎牛排。隔壁传来冰箱门打开的声音，沈照低着头，手上切割牛排的动作纹丝不变：“冷冻食材吃了对身体不好，我都帮你清理了。”韩渡望着眼前空空如也的冰箱，将冰箱门关上，继续在厨房柜子里翻找食物。“不用找了，都被我扔掉了。”沈照的声音又一次传来。韩渡泄气地合上柜门，拿起置物架上的杯子，接了半杯直饮水，仰头喝了个干净。“喝水可填不饱肚子。我这里有牛排，你要来点吗？”沈照像是长了第三只眼睛，将韩渡的行动掌握得一清二楚。韩渡攥紧杯子，来到餐厅：“你不觉得有些事该解释一下吗？”“你想听什么？”沈照举起一块切好的牛肉，这牛肉煎得外焦里嫩、肉汁丰盈，上面浇了一层色泽油量的黑胡椒汁，看着就让人食指大动。“我觉得你现在更需要吃点东西。”韩渡尽力将自己的目光从牛排上挪开。“为什么你会出现在学校？”为什么要把他从学校带走，还不让他走出这栋房子？“理由很难猜吗？”沈照却没打算正面回答韩渡的问题。韩渡忍了忍，在沈照身边坐下，尽量语重心长地说：“我们这么久没见，好不容易见一次面，昨天本该是个高兴的日子，可是你到底在做什么？我好像已经看不懂你了。”“你什么时候看懂过我？”沈照唇角讥诮地弯起，将目光看向韩渡，“渡哥，自从昨晚回来，你问过魏从峥的事，问过老丁的事，唯独没问过我。原来我在你心里，连老丁都比不上了。”沈照的目光森冷而含着嘲弄，两年未见，他的骨骼已经完全长开，高鼻深目，眼若寒星，削去了两分精致，更添了清俊与冷戾，只有肤色是一如既往的苍白，透着经年不化的病气，衬得唇色愈发秾艳。“老丁被你从楼梯上踹下来，身上还中了枪，我难道不该关心他？”提到老丁，韩渡一直压抑的怒火终于忍不住发作，“我不管你想做什么，你不该动我的人！”“你的人？”沈照冷笑一声，脸上的讥诮更深，“我看你是饿出幻觉了，我怎么记得他是魏从峥的人？”“至少他是为了我，才冲进那栋楼里。”韩渡失望地看着他，“沈照，你现在让我觉得很陌生，至少，你该告诉我老丁现在的情况。”“放心，他还没死。”沈照看了看韩渡，垂下头，继续开始切牛排，“还吊着一口气，只看你愿不愿意救他。”终于得知老丁的状况，韩渡长舒了一口气，他差点以为老丁已经……毕竟就当时的模样来看，老丁的情况实在不容乐观。“别高兴得太早，他能不能活命，还得看你。”沈照用钢叉抵着牛排，一层层切开粘连的肌理，“渡哥，我没有义务救他，甚至我也没有义务一直对你好。你看，魏从峥做了那么多畜生事，你也还是爱上他了。感情就是这么不讲道理，不是吗？”韩渡有些难堪，他没法回应这句话。“你问我要解释，好，我可以给你。当初是我技不如人，现在情况变了，我当然是要把该属于我的东西都拿回来。他不是很自信吗？我就让他尝一尝挫败的滋味。”沈照手中刀叉猛然用力，“最让我难过的是，只是两年时间，你居然真的爱上他了。”“我……”韩渡想矢口否认，但偏偏难以开这个口。沈照跟魏从峥水火不容是他早就知道的事，只是没有想到，这种矛盾关系会在两年后变得这么尖锐，而不管他说什么，现在似乎都只会起到火上浇油的作用。韩渡思来想去，也只能暂时先将话题切回去：“你要怎么样才愿意救老丁？”沈照将切好的牛肉送到韩渡嘴边：“来，咱们先吃点东西，吃完才有力气谈条件。”韩渡盯着他的眼睛，片刻之后微微张口，将牛肉咬进了嘴里。温热清甜的肉汁在他齿间挤开，夹杂着一丝黑胡椒的辛辣，顺着舌面滑入喉咙，他灼烧了好几个小时的胃终于得到慰藉。韩渡怀疑沈照是有意饿他这么久，此刻在饥饿的作用下，他几乎是有些贪婪地一口口吞下送到嘴边的肉，甚至暂时抛下了那些该思考的事。而沈照也不厌其烦地将一整块牛排切割成工工整整的小块，一块块喂到韩渡唇边。就在这样静谧有序的喂食过程中，韩渡的注意力不禁开始跟着沈照的动作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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