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照看了会儿韩渡的侧脸,又看了看还有些清湛的天光。远处公园门口,邢师恒跨坐在台基上,偶尔向靠在长椅上的两个人投去一眼。“渡哥,出了这个公园左拐,往前走一段路,一直走到有彩旗和青铜雕像的地方,我记得是雅克图的市政广场。”沈照说道,声音因为干涩而微微沙哑,“广场正北方的那栋城堡,几个世纪前是约克维尔家族修建的军事堡垒,雅克图被解放后,堡垒作为市政厅一直沿用到今天。”沈照的话絮絮铺开,说了很久。直到韩渡忍不住侧目看他,他终于说道:“现在是下午五点,市政厅的民事登记处还有人值班。渡哥,赶在日落之前,我们去登记结婚吧。”“什么?”韩渡头脑一白。沈照感到手心微微出汗,但他藏得很好,没有让韩渡发现:“渡哥,我们一起抚养那个孩子吧。一个人或许会不太容易,那就试试两个人一起。”午后的绛梅宫,飘着怡神的甘松香。亓明帝执笔蘸墨,时不时抬头看上一眼,笔尖在素绢上细细游走,勾勒出苏临朦胧的轮廓。在他不远处的矮榻上,苏临正安然入睡,手臂柔软地搭在榻边,发丝如垂云般遮住了半张脸。画到一半,亓明帝改蘸了一点朱砂,拢起玄色袖袍走到矮榻旁,朱砂狼毫悬在苏临眉间,捉弄似的就要点上去。忽地,檐瓦下一声嘶哑鸦啼,铺天盖地的迷雾向他袭来,他愕然抬首,再低头看去,矮榻和睡在榻上的人已经被浓雾吞噬,从他眼前消失。亓明帝紧攥着笔杆,在迷雾中漫无目的地奔走。诡异多变的迷雾中,一些令他怔然的画面如走马灯闪现。他看到苏临夜半挑灯,给远在边关的魏熹写信,另一头,收到传书的魏熹喜不自禁,少年人愈发沉着的眉眼里满是昂扬意气。另一幕中,苏临和国师荣鹤舒在绛梅宫暖阁里饮酒对弈,相谈甚欢,两人不知何时竟成了挚友。再有画面闪过,奉召进宫的苏清言行冲撞了苏临,苏临面色苍白,身边的内侍口呼“苏娘娘”,急忙将苏临扶住。又是一幕里,侍寝之后,苏临一个人坐在汤池里,将头埋进水下,过了许久才浮上来,因为呛水而痛楚地咳嗽。迷雾合起又重新散开,每一次都切换一个场面。某日,苏临和魏熹互通书信的事败露,亓明帝大怒,将积了满满一匣子的信烧了个干净。又一日,绛梅宫里琴音袅袅,忽有内侍率领一队侍卫闯进来,宣读御旨后将国师当场带走。后来,太后亲临绛梅宫,再后来,清冷多年的大亓朝后宫热闹了起来,盛宠一时的绛梅宫反而变得冷寂。迷雾中最后一幕,春去秋来,圣驾终于再次来到绛梅宫。内侍抻着脖子高唱了好几声,绛梅宫始终闭门不开。内侍战战兢兢地拂了把虚汗,拈起手指推门,惊恐地发现宫门已经从里面落了锁。亓明帝阴着脸甩袖转身,却在走了几步后,霍然回头,一脚踹开门锁,气势汹汹地闯了进去。梦境到这里戛然而止,魏从峥清醒过来,第一眼看到的是一片雪白。“醒了!终于醒了!快叫医生!”有人在他耳边大呼小叫,激动得像见证了奇迹。魏从峥将视线从天花板挪开,跳过狂喜的周协,在病房里看了一圈。他看得很慢,视线绕完一周之后,确认似的折返回来又看了一圈。守在病床边的护工想上来扶他,却在接触到魏从峥的眼神后,吓得不敢上前。魏从峥看向周协,周协似乎意识到什么,眼神惊虑而躲闪。半小时后,拿到自己手机的魏从峥怒不可遏,将手机狠狠砸到地上,甩开被子从床上翻身下来。可是他在病床上昏睡了太久,这会儿又刚醒,腿脚一时支撑不住,差点狼狈地摔倒。痛恨之色在魏从峥脸上一闪而过,他扶着床沿重新站稳,连自己都没意识到地喘着粗气。“魏总,您伤还没好,现在不能出院……”周协慌忙去扶他,却像火上浇油一般,被魏从峥一手挥开:“滚!”周协还要说话,魏从峥已经一巴掌狠狠甩到了他脸上,周协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巴掌打得眼前一黑,耳朵里不断嗡鸣。“废物,你们这帮废物!”魏从峥指着周协怒骂。周协捂着脸低着头,一动也不动。早在听闻韩渡海外结婚的消息时,他就知道会有这一天。病房里只剩下魏从峥嘶哑的低吼:“他怎么敢!他怎么敢?!”护工硬生生打了个寒颤,忍不住往落在地上的手机偷瞄过去。碎得不成型的手机屏幕上,隐约能看到两个标致的男人站在一起,怀里捧着鲜花,姿势看起来尤为亲昵,就像,就像在拍结婚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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