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俞刚开机,手机就震个不停——全是医院的工作消息。他皱了皱眉,抬头对贺朝说:“我先回医院一趟,你带星野回家。”“别啊,”贺朝一把按住他,“说好了一起吃晚饭的。”他凑近压低声音,“老喻他们可都等着呢。”舱门打开,旅客们鱼贯而出。星野背着书包走在前面,突然在廊桥拐角处停下,拽了拽贺朝的袖子:“爹地!那是陈机长吗?”不远处,一个穿飞行员制服的高挑男人正低头看手机,肩章上的四道杠在灯光下泛着冷光。他身边站着个穿深蓝色制服的管制员,两人肩膀挨得很近,管制员手里还拿着杯咖啡,时不时递过去让飞行员喝一口。“哟,巧了不是!”贺朝大步走过去,“陈机长!方管!”陈嘉予抬头,愣了一秒才认出贺朝:“贺总?”他目光移到后面的谢俞和星野身上,微微一笑,“谢医生,星野,好久不见。”方皓挑眉:“你们认识?”“在香港见过,”陈嘉予解释,“就是上次我跟你说的,在香港机场遇到的……”“带着孩子还去酒吧的那对夫夫。”方皓了然,伸手跟贺朝握了握,“久仰。”星野仰着头看陈嘉予的肩章:“陈机长,你今天飞哪条航线呀?”“刚落地,今天不飞了。”陈嘉予蹲下来平视他,“听说你们去香港玩了?”“嗯!我们还去了庙街夜市,算命先生说墨池红鸾星动——唔!”贺朝一把捂住儿子的嘴:“童言无忌哈!”方皓突然笑了:“嘉予,这小孩比你机组那些空乘还会爆料。”陈嘉予无奈地摇头,站起身对谢俞说:“谢医生,上次在香港多谢你推荐的安神茶,睡眠好多了。”谢俞点头:“不客气,心理创伤恢复需要时间。”方皓闻言,看了陈嘉予一眼。“所以你们真不一起吃个饭?”贺朝不死心地问,“老喻他们马上到,就机场附近那家涮肉……”陈嘉予看了眼手表:“我七点还有个简报会。”“我没事。”方皓突然说,“正好跟贺总聊聊投资航空模拟机的事。”陈嘉予诧异地看着自家男友。方皓面不改色:“你开完会来接我。”十分钟后,喻繁一家和许盛一家在接机大厅汇合。陈喻一见星野就扑上来:“香港买的游戏卡带呢?”“在箱子里……”星野偷瞄一眼墨池,“那个,墨池帮我挑的。”墨池默默从背包里拿出个纸袋:“给你。”陈喻欢呼一声,被喻繁拎着领子拽回来:“有点礼貌!”许盛环顾四周:“哎,邵湛呢?”“爹地去洗手间了。”墨池说,“他说马上回来。”正说着,邵湛从人群中走来,身后还跟着个穿白大褂的陌生男人。“碰到卢医生,”邵湛简短地解释,“他说认识谢俞。”卢燕和笑着伸出手:“谢医生,好久不见。上次医学峰会你的发言很精彩。”谢俞礼貌地握手:“卢医生是……”“航空医学中心的,”方皓接话,“我们合作过几次事故调查。”贺朝数了数人头,一拍大腿:“得,这下包厢得换大桌了!”包厢里热气蒸腾,铜锅咕嘟咕嘟冒着泡。“所以,”许盛给方皓倒了杯啤酒,“你们航空管制平时都干嘛的?就拿着对讲机喊‘可以降落’?”方皓差点被呛到:“……差不多吧。”“别听他瞎说,”卢燕和夹了片羊肉,“方皓可是大兴机场的明星管制,单小时指挥过45架次起降,记录到现在没人破。”陈喻嘴里塞满糖蒜,含糊不清地问:“那陈机长呢?听说他超厉害!”“416香港迫降,”方皓放下筷子,“近十年民航史上最成功的案例。”星野眼睛一亮:“我们在香港的导游说过!说那个机长超帅!”“咳咳!”陈嘉予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包厢门口,手里还拿着简报会的文件夹,“方皓,你又跟人吹我?”方皓面不改色:“陈述事实。”众人起哄着让陈嘉予坐下,服务员赶紧加了把椅子。谢俞注意到陈嘉予坐下时右手微微发抖,不动声色地把热毛巾推过去。“旧伤?”他低声问。陈嘉予有些惊讶,随即苦笑:“416那次拉操纵杆太狠,肩膀落了毛病。”“可以试试针灸,”谢俞写了个号码给他,“我师弟专攻运动损伤。”贺朝凑过来:“老谢,你怎么不关心关心我?我昨天搬行李箱也扭到手了。”谢俞瞥他一眼:“你那是天天在办公室待久了,上次那么多东西你非说能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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