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机直直地掉落在光洁的桌面上,屏幕朝下,发出沉闷的撞击声。电话那头,杨帅那穿透力极强的、如同机关枪扫射般的吼声,在手机落桌的瞬间,被物理性地掐断了。世界仿佛被按下了消音键。只剩下陆以时自己胸腔里,那颗如同失控马达般疯狂擂动的心脏,咚咚咚咚,震耳欲聋,几乎要撞碎他的肋骨。血液一股脑地冲向头顶,又在下一秒急速倒流回脚底,带来一阵阵强烈的眩晕和冰冷的麻痹感。他的脸色惨白如纸,嘴唇微微哆嗦着,大脑一片空白,只剩下杨帅那句如同魔咒般的“阳台接吻”在颅内疯狂循环播放,每一个字都带着毁灭性的力量。他像被钉在了椅子上,浑身僵硬,动弹不得。唯一能做的,就是用那双因为极度惊恐而睁得溜圆、甚至泛起了生理性水汽的眼睛,死死地、难以置信地瞪着餐桌另一端的傅予。傅予依旧保持着那个姿势。双手交叠,指尖有一下没一下地轻点着桌面,发出极其轻微、却如同鼓点般敲在陆以时心上的“嗒、嗒”声。晨光落在他线条冷硬的侧脸上,一半明亮,一半隐在阴影里,勾勒出一种近乎雕塑般的、冰冷而完美的轮廓。他的目光沉沉地落在陆以时那张写满惊惶和空白的脸上。那眼神太深,太沉,像不见底的寒渊,陆以时拼命地想要从中捕捉到一丝愤怒、一丝厌恶、或者哪怕一丝被冒犯的尴尬也好,但都没有。只有一片令人绝望的平静。以及,那平静冰面下,刚才一闪而过的、此刻似乎沉淀下来的、冰冷的、带着审视和嘲弄意味的了然。时间在令人窒息的沉默中,一秒一秒地艰难爬行。每一秒,对陆以时来说都如同一个世纪般漫长,煎熬得让他快要窒息。终于。傅予那形状完美、却总是抿出冷硬线条的薄唇,几不可查地动了一下。低沉、平静、听不出丝毫波澜,却又带着一种奇异穿透力的声音,如同冰锥,猝然刺破了餐厅里粘稠的死寂空气:“接吻?”两个字。轻飘飘的。却像两记重锤,狠狠砸在陆以时脆弱不堪的神经上。他猛地一哆嗦,像是被无形的电流击中,差点从椅子上弹起来。傅予的目光依旧锁着他,深邃的眼眸里看不出情绪。他微微偏了偏头,像是在思考一个无关紧要的问题,然后,用那种平静到令人心头发毛的语气,慢条斯理地、一字一顿地补完了后半句:“你希望有?”傅予,你的心跳好吵轰——!!!陆以时只觉得脑子里有什么东西彻底炸开了!不是烟花,是核弹!巨大的蘑菇云腾空而起,将他残存的理智炸得粉碎!希望有?!他怎么可能希望有?!和傅予?!那个从小跟他针锋相对、见面就互怼、管他像管儿子一样的傅予?!在阳台上……接吻?!荒谬!惊悚!天方夜谭!可……可为什么傅予会这么问?!难道……难道昨晚在阳台上……在杨帅说的那个“就差亲上去”的距离……真的……发生了什么?!是自己主动的?还是傅予……?那些被酒精和惊吓模糊掉的碎片记忆——后背紧贴的滚烫胸膛、沉重如擂鼓的心跳、近在咫尺的灼热呼吸、还有那双翻涌着骇人暗潮、几乎要将他吞噬的眼睛……如同被按下了回放键,疯狂地、不受控制地在陆以时混乱的脑海中闪现、放大、拼凑!每一个细节,都指向一个让他头皮炸裂、脚趾疯狂施工的可怕结论!“我……我没有!”陆以时几乎是尖叫着反驳出来,声音因为极度的惊恐和羞耻而彻底变了调,尖锐得刺耳,“谁、谁希望有了!傅予你胡说八道什么!”他猛地从椅子上站起来,动作太急,带得椅子腿与地板摩擦发出刺耳的“嘎吱”声。他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全身的毛都炸了起来,脸色由惨白迅速涨红,一直红到了脖子根,连小巧的耳垂都红得滴血。他手足无措地站在那里,眼神慌乱地四处乱瞟,就是不敢再看傅予的眼睛。“我……我昨晚喝多了!我什么都不记得了!断片了!对!我断片了!”他语无伦次地、急切地为自己辩解着,声音带着哭腔,像是要说服傅予,更像是在拼命说服自己。“阳台……阳台我就是在吹风!不小心差点摔了!你拉了我一把而已!什么接吻!都是狗仔瞎拍!角度问题!借位!对!一定是借位!!”他越说越快,声音也越来越大,仿佛声音大就能掩盖住内心的慌乱和那点连自己都不敢深究的、隐秘的心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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