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应祈看着从门口走出的祝融达利落地骑上马,浩浩荡荡地带着训练有素的将士朝练兵场去了。也是,本朝将士打仗回来按理是要休整几日的,可是这祝融达还是日日训练兵士。叫人不得不觉得他真是一位好将军。谢应祈回过神来才道:“不用打仗,我们先去完成任务。”马车再次朝祝府走去,谢应祈牵着祝迟下去。祝珏正等在门口,他笑着迎出来:“应祈,你说你今日要来,还叫一起小南等在家里。”“我已经按照你说的做了,你们这是要做什么呢?”谢应祈朝祝珏点点头,说道:“没什么,带俞安来走走。”走到祝家么?祝珏尴尬地笑笑,跟着他们朝祝府里走。他们一起走到祝南屋前,祝南正站在门外看着他们。谢应祈停下来,祝迟一个人走了进去,无视门口祝南的臭脸。“专业演员”顾栖梧也跟着走了进去。祝南已经知道他们要做什么了,暗暗翻了个白眼。这谢应祈真是会胡闹,演戏演到祝家了。但祝珏却不知道,他只听屋里传来几声对话。“你在做什么?!”是顾侍卫的声音,不过语气有些怪。“啊!你怎么在这里!”祝迟的声音,听不出有几分惊讶。“我问你在做什么!”传来夸张的击打声,还有布帛撕裂的声音。祝珏有些困惑,刚要问谢应祈这是在做什么,就见谢应祈走上前去,接住从门口跳出来的祝迟。“可以了吗?”“可以了!”祝迟眼睛亮晶晶地朝谢应祈看。终于不用再做任务了!房门再次打开,是面如土色的顾栖梧,他朝他们简单作了个揖就走回谢应祈身后。祝珏眼睛瞪大了些,这到底是在做什么!“打扰了,我们回去了。”谢应祈朝祝珏点点头,牵着祝迟要走时。一个侍从急急从远处跑上来,重重跪在地上。哀声道:“七皇子,顺妃薨了。”变故“俞安你先跟着侍从们回去。”祝迟看着谢应祈略微发白的脸色,用力攥了攥他发着抖的手,轻声说道:“好。”谢应祈用力反握了他一下。祝迟被侍从们送回松月居,谢应祈一个人骑着马奔回皇宫。谢应祈还没走进顺昌宫,婢子们啜泣的尖锐声音就刺进他的耳朵,他颤抖的指尖推开门,看见精致的屏风后模模糊糊躺着一个苍白的人。婢子们伏在地上掩面哭泣,或摊在屏风后静静看着床上盖着白绫的人。谢应祈往前走过去,问道:“告诉父皇了吗?”“回、回七皇子,总管公公早报过丧了,也通知了内务府和敬事房。”都传话了还不来吗?也对,在父皇眼里政务最重要。他的眉头微微拧起,斥道:“都不准哭,你们不懂规矩吗?”婢子们点点头,捂着嘴巴,只剩下两只哭红的眼睛还不断流出泪来。宫女需按礼制表达哀悼,但通常以隐忍克制为主,不可放声痛哭,避免扰乱宫廷秩序。谢应祈走到屏风后看着许久未见的母亲,被衣袖遮住的细瘦手臂上是细细针孔。他将盖到叶之漫脸上的白绫掀开,看着她凹陷的眼窝,眼角控制不住地湿润起来。谢应祈握紧自己的拳头,低着头静默地朝叶之漫跪了下去。整个顺昌宫漫着难闻的悲伤味道。“陛下驾到——”公公扯着嗓子宣告帝王的到来。光武帝走进来,他看着跪在叶之漫榻前的谢应祈,微微眯了眯眼。“全都给我出去。”“是,陛下。”奴才们如鱼般涌出,顺祈宫霎时只剩下他们两个人,还有叶之漫的尸体。光武帝慢慢走到屏风后,目光短暂地略过叶之遥,重重地落在谢应祈身上。“她今日私自断了药,不然还能撑些时日。”谢应祈目光看向叶漫发黑的嘴唇,声音有些哑:“母亲如此做也是为了我。”“呵。”光武帝嗤笑一声,“我也知道她是为了你,不过你真的能像她说的那样,去隐居吗?”谢应祈倏地抬头看向他,眼底带着猩红,“陛下您说什么”“我知道她早上没喝药。”光武帝垂眼看着他,意味深长道。谢应祈猛地站起来,目光直直对上谢慎的眼。他是故意的,母亲的死也在他的安排中。他的目的是要自己进到这宫中。“您以为您把我关在这里就有用吗?”谢应祈脖颈上的青筋冒起,久久留在眼眶里的眼泪终于顺着面颊大滴大滴地落到地面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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