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巴掌将青年冷硬的神情击得粉碎,许是有些生疼,只呆呆地捂着额头愣神,倒是白皑硬把那《斋心道》塞进他怀里,扭头便走了。叶玄采拿起那册被翻得有些卷角的心决,皱眉,指腹抚上刚刚挨了白皑一击的脑门,最后还是臭着脸把这册子揣回怀里:“切,多事。”反观白皑,了却一桩心结,心情大好,连带脚步都轻快不少,刚欲去练功房探探叶裁的进度。手还没触着屋门,却听惊雷般几声巨响,吓得他倒退几步,本想是何方道友神功大成,可抬眼望这晴空万里,哪有丝毫雷劫的迹象。白皑心头一颤,莫不是叶裁出了什么岔子,自己的灵力虽说较旁人都柔和不少,但若是失控对于初学者来说也足够霸道。动作紧了几分,有些慌张地推门,也不敢出声,唯恐惊了叶裁,让灵力暴走伤了他的心魂。内室悄然,记时用的盘香烧到末端,新烬的香灰在炉里堆积,叶裁面朝天摊于地上,胸廓有节奏地起伏:“呼噜……哼哼,咕噜……轰!”鼾声不知从身体的何处发出,如鸟儿夜吟婉转;如催动了一张巽风符的嘶鸣;如九九中天劫一般震耳。余音绕梁,三日不绝。白皑哭笑不得,亏自己还火急火燎,这父子俩走得全然两个极端,一个硬得不行,一个松得又太过。他走时还老老实实地打坐,这还不过一柱香,就睡得一副雷打不动的死样,跟那富家公子斗败的蛐蛐般四脚朝天,白皑不禁发愁,这以后该如何是好。推搡半天,戳破叶裁的鼻涕泡,好不容易是闹醒了,谁知这老前辈睡眼惺忪眯缝着的眼都未全睁,嘟囔着:“……小友,我饿了。”亏得是白皑脾性好,耐性足,也不恼,要换作这栖云宫里的任一人,非得把他吊个三天三夜不可。白皑耐着性子,还微笑着:“前辈说笑……我这身体早已辟谷,不曾进食多年,怎会饿呢?”叶裁揉揉眼,一个鲤鱼打挺坐起来,摇头晃脑讲着他那自成一套的大道理:“非也非也,民间古话:不时不食,那到时便得食,也就是,在这个点,不用些什么吃食,只觉这心里空落落的,不起劲……小友啊,你叶叔我也一大把年纪了……”许是大道理扯不下去了,叶裁眨巴眨巴眼,鬼精地还搬出年龄说事。嚯,这厮倚老卖老,语气还偏生端得楚楚可怜的样,自己那本清淡的面容平添上几分喜感,白皑反倒被逗乐了,那阵急火也灭了大半,只是摇头轻叹:“……也未尝不可,不过我这屋里也不曾有过炊具,前辈若想,我去旁的师弟那问问,至少得添个锅不是?”叶裁摆摆手,一副有备而来的模样,手脚麻利地从侧室里拖出白皑的丹炉:“用不着麻烦小友,这就行了,看这炉肚大口圆,烧上一锅正够一屋人吃的。”一路把丹炉推至院中,对上墙边那一团被烟火熏黑的痕迹,动作行云流水,全然不像头一次干。白皑正纳闷着,扭头往内室一看,傻了眼,堆得一人高的柴禾,倒显得角落里那一篓子竹笋不那般显眼,甚至梁上还悬了几块肉,油光锃亮地发着咸香。白皑咽了咽口水,许久未沾过尘世的诱惑,也难免被这咸肉勾了心魄,回神过后也只无奈地捶胸顿足,由着他去了。【作者有话说】不时不食,指季节,叶裁老头只是在嘴上跑火车而已璧金炉丹鼎沸腾着,滚着咸肉的沸水泛上奶白,开鼎添笋,再撒上几把院角里随手掐的葱花,便是一道好菜。满院飘香。叶玄采在花架下支起桌子,削了几双竹筷,把白皑旧日制丹的研钵洗净作了饭碗。白皑看他这般麻利的行事,心中也无奈,也真只叶裁才使得动这孩子,不过说来也奇了,叶玄采便罢了,自己那丹炉竟也能被他训得服服帖帖的。白皑的丹炉乃熔峰长老竹荣的得意之作,极地的寒金借朱灵雀的魂火炼化,千锤后以昆仑雪莲瓣上凝结的一滴露水冷却,用尽毕生所学如此反复淬炼才得此一物,故得名璧金。灵器难得,加之白皑日常使用时也极尽心力地护理,时日久了,这炉鼎难免地生了些神识,可尽是些不知从哪儿带起的臭脾气。除开白皑,其他人是碰都碰不得,白皑都不知道听过多少次师弟们的诉苦,说什么只是好奇想摸一下,却莫名其妙炸了。甚至平日里炼化的药材差了些,那火气冒起来白皑都都难压,还得一阵好哄才得乖乖听话。而现在,这臭脾性的璧金,竟任由叶裁烧柴煮火锅,这要放平日里,早炸炉给他个下马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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