栖云山往西三百里,有座孤崖,这是白皑再熟悉不过的老地方,这二十五年来,每到今日,他风雨兼程,未有一日缺席,如今也不例外。这里景依旧,崖面上还留着那个被他砸出来的大坑,如今坑底已经有些细细的小草冒了头。在更前面些,是一道断口,旁边有两个小土堆,立了两块无字碑,一块前面堆了快半人高的话本,一块跟前干干净净,什么也没有。那里已经有人比白皑更先到了,许是先听见脚步声,那人笑盈盈地回头:“哟~来得够晚的呀~我都扫过一轮了。”男身女相,凤眼吊梢眉,一身艳红的衣服,衣领快开到肚脐。白皑看着屠介只觉得辣目,捂着眼睛:“多少是这样的场合,你就算不顾及我,也得考虑考虑淮前辈见不见的这场景吧。”屠介满不在意地撩撩鬓边的发丝:“她看不见的,放心吧,衣冠冢而已,用了禁咒的人魂儿都留不下,更别提肉身了,搞得那么正式,这儿其实谁都没埋,不过两个无趣的人想缅怀过去罢了。”话锋一转:“再说了~她肯定喜欢我这么穿。”屠介沾沾自喜。白皑哑言,不知该回他些什么好,所以什么都没说。他蹲在了那块什么都没有的碑前,把一块平安扣放在土堆上——是他从前赠与叶玄采的那个。那日他回栖云宫后,发现这块平安扣被擦得锃亮,端正地放在枕边,看着这块玉扣,他哭了一整夜。这块平安扣,到最后还是只护了他一人的平安。白皑挖了个小坑,打算将它埋进去。碑上没有刻字,是因为他还心存一丝侥幸,妄想事情是否还会有转机,或许往后漫长的岁月中,他会回来,如从前一般,叩开栖云宫的门。白皑这样想着。身边与叶玄采有关的事物,他每年都会选一样来这埋了,如此一来每过一年,这样的期冀便会少一分。但到现在,他有些舍不得了。白皑叹了口气,还是下决心将平安扣放进小坑里。屠介忽然看着他开口了:“说起来,那话本的结局,我想好了,仙君要不要听听看?”“不必了。”白皑并不指望屠介能说出什么好话,便不想与他多费口舌。屠介笑眯眯的:“别这样啊~好歹是你自己的故事,我知道每一本新的你都偷偷去清心阁看的~”“……知道了,你说吧。”白皑无奈。【作者有话说】于此同时,喻乙:我是代代掌门的代代掌门万事终“给,你看看。”接过屠介递过来的本子,白皑看着上面仍旧丑不堪言的字迹,蹙起了眉头。不过难看归难看,倒是不影响辨认,只是影响心情罢了,白皑细细读着末章最后:在那日之后,山门较从前冷清许多,除去山下来往拜访的居民,已经鲜少有人愿意再拜入门内。那是一个寻常午后,白佰提了桶水照例在门前洒扫,三千多级石阶扫尽后,一日便能悄悄过去。忽而,他抬头看向远处,稀薄云雾中有个玄色身影若隐若现。片刻后,云雾散去,雾中人正是他朝思暮想的那个。那玄衣青年浅唤他一声,而后便如从前相伴的无数个朝暮一般,青年拉住他的手,将脑袋亲昵地在他肩头磨蹭几下:“师兄,我回来了。”……出人意料的是个好结局。白皑合上册子,扯出个笑容:“老实说,我还以为你会按事实写,毕竟你不是很讨厌我吗?”屠介满不在乎地接过册子,将它收进怀里:“我倒是想啊,还想造谣说你诓骗无辜少男,借刀杀人,毫无人性……但悲剧很难卖的~谁会拿销量开玩笑?”白皑“呵”一声,这么些年跟他相处下来,倒是已经被磨得没了脾气。屠介一拍大腿:“这么一说,忽然想起来,前些日子,佘玉同我说,他做了个怪梦。”白皑有些好奇,问道:“那个小阴槐树精?他怎么了?”“他说,梦见一个奇怪的影子,问他:有一叶姓故人,肉身尽毁,只剩一缕魂魄飘摇世间,你可愿付出一半血肉,助他重返阳间?”屠介想了想,终是憋不住笑了,“这跟那种市井骗局:我是白帝,给我五百文,助我成就大业,事成后封万户侯的有什么区别?”白皑心里咯噔一下:“它答应了?”屠介边说边比划着,大概到自己胯的位置:“是啊,结果隔日醒来一看,他就剩以前的半截高了……那小孩到底是良善,比它那些同族不知可爱了多少,我问他为什么,这样的事不是很可疑吗?你猜那孩子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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