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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0150(第7页)

可是自从有了这个孩子,一切就回到了过去。谢星娥觉得目的已经达到,就不必再照着姐姐教的那么麻烦了。她其实一点儿都不喜欢陪着萧盈,他们俩也没什么好聊的。她很厌烦萧盈动不动的身体不适,但他现在不进后宫了,她倒是挺高兴的,两相比较下来,她竟希望他这样一直病下去。

那时是春天,刚好快要到秧儿的生辰。萧盈难得陪陪长子,皇后便故技重施,又把敬夫人叫去为难。秧儿早就懂事了,主动对萧盈说,父皇心里疼他他知道,就不用疼到明面上,让皇后看见了。

从那以后,萧盈对谢星娥的态度也重新回到了过去,甚至比曾经更加冷漠。

谢星娥从来没有真正需要过他的爱情。这么多年了,她都没有意识到萧盈对明绰的感情,并不是因为他藏得多好,是因为她从来就没有在意过萧盈。她的不肯见容,针对的从来只是威胁到她皇后地位的女人,和爱情到底有什么关系?所以他现在只有对她的愤怒——她凭什么打明绰?她到底有什么资格,在这里扮演一个被辜负的妻子的角色?

她想要一个儿子,他已经给了她一个儿子。他们之间终于可以到此为止。

庾夫人似是想让他抱一抱孩子,萧盈下意识退了一步,冷冷地看着她。他不是第一次当父亲了,当年抱着秧儿时那种忍不住落泪的情绪不复存在,这个孩子在他眼里就是一团还带着血腥气的肉,出自一个已经被他彻底憎厌的女人。

萧盈再转过身,明绰已经不见了。

景平三十一年腊月初,皇后产下皇三子,取名萧稷。陛下本已下旨,要重罚大将军袁增,但旨意到了中书便被驳回,为着庆祝皇三子的出生,陛下收回了成命。同年底,在长公主的反复恳求下,含清宫终于下旨,为长公主和袁綦指婚。

但袁綦付出了相当惨重的代价。陛下削了他所有军职,收回了亲封的骠骑将军衔,剥夺了他继承武灵侯爵的资格,虽娶公主,却连个“驸马都尉”都不肯封。

曾经威名赫赫的袁二将军,转眼就只是袁二公子了。陛下却还要极尽羞辱之能事,别说让东乡公主去袁府拜见公婆,年关一过,他下令一辆马车就把袁綦送进了公主府。不像是成亲,倒像是长公主纳了房新宠。

袁煦不平,愤然入宫,正撞在萧盈气头上,也领了一顿板子回家了。

他等了十几年,才得了不过几日的温存,明绰便突然改了心意,这种愤怒已经吞噬了他的理智。萧盈甚至下令,酒宴不许办,公主府和袁府一律不许贴红挂彩,丝竹奏乐也统统禁止。阴青蘅只好悄悄地备下了合卺酒,整个房间里唯一见红的地方,也就是合卺酒的两个瓢上牵的那根红绳。

“好歹也是成婚。”阴青蘅送上合卺酒,小心地赔着笑。

明绰犹豫了一下才接过了瓢,袁綦简直像一尊木雕,既不伸手,也没说话。明绰转头看了他一眼,朝阴青蘅使了个眼色,让她们先下去了。

她虽然是被谢星娥逼得无奈了才答应下这桩婚事,但也没有想过这样折辱袁綦。自从楚恕颐突然出事以后,她就没再见过他。其实也没有过多久,他竟已这般形销骨立。手腕上还有被绳索勒出来的新鲜伤痕,因为瘦得腕骨嶙峋,更显得扎眼。

袁綦从马车上下来的时候,是被捆住的。明绰不知道是萧盈下的令,还是袁增动的手,也不知道他是为了什么而反抗——是他也想明白了楚恕颐死去的真相?还是他只是不忿于陛下这样的羞辱?

现在他坐在这里,分明是和他最心爱的女人成婚,他的神情却麻木得像一个死人。

明绰小声地唤了他一句:“仲宁……”

袁綦低着头,突然拿起一半瓢,一饮而尽。明绰的一那半瓢被红绳一扯,一个没握稳,脱手落在了地上,就这样泼了个干净。

袁綦把瓢放下:“长公主见谅。”

他说着就要伸手去拿酒壶重新倒,但是明绰轻声道:“不必了。”

再喝上多少,怕是也不会有百年好合了。

“我近日身子不适。”明绰语气平静,歪了歪头,拆下了头上繁复华丽的金钗——这也是阴青蘅说,“好歹也是成婚”,才给她妆扮的。

“委屈你,先去客房吧。”

袁綦有片刻的沉默,然后他站了起来,恭敬却无声地给她行了个礼,转身走出了她的房间。

第145章

景平三十二年,大燕的北镇又爆发了一次叛乱。

上一次北镇叛乱的时候,碰上了云屏公主之死,乌兰徵根本没有多少心思处理,着乙满去办。乙满只是暂时镇压了叛乱,但是后续乌兰徵要他办的事,他根本没有认真落实,只顾谋划在长安的兵变了。

太皇太后和新帝迁至洛阳之后,大体仍旧沿用了萧皇后定下的国策,北镇的西海军民依然过得苦不堪言。乙满一死,原本的旧部也与北镇勾结起来,最终酝酿出了这场更为声势浩大的叛乱。

这一次,叛军自北而下,直逼洛阳。叛军首领是阿巴颜部的赫勒特支,遣使入建康,想和南朝的皇帝谈谈。他们的说法是,乌兰晔是个杂种,不肯为他们西海人谋利,段氏更是个祸国殃民的女人,他们要动手,那都是被逼无奈,顺应天命。乌兰徵打下来的江山太大了,赫勒特支不要这么多,不如现在合作,到时候分一块汉人的地还给南朝,如何?

洛阳那边收到了消息,忙不迭地也遣了使者过来。乌兰晔甚至亲自给母亲写了信,一改之前的态度,又是问安,又是恭贺母亲的新婚,字里行间火急火燎,就一个意思,求母亲去跟舅舅说说,千万不能答应赫勒特支。

明绰马上进宫,和袁增一起面圣。但其实不用她着急,萧盈也没有打算图那点儿小利。北方能够得到一统和安定本来就是得到萧盈支持的,若是大燕又四分五裂,对南朝的百姓也不会有好处。

但乌兰晔既然叫了这声舅舅,萧盈就趁势给他施压,让使者传话,说大燕有此祸端都是段氏摄政之过。若是段氏肯放权,他可以考虑帮忙平叛。

两国邦交,忌讳干涉彼此内政,乌兰晔自然不需要他来“帮忙”。但郗芳回报消息,说洛阳朝中本就压抑着一股对太皇太后的不满,大雍皇帝的话还是产生了相当的影响。只是强敌在北,祖孙两个暂时一致对外,勉强维系局面。

乌兰晔如今越发警觉,睡觉都不敢闭眼,枕下一直藏着先王当年所赐的兽骨匕首,生怕太皇太后会突然派人下手。

明绰一颗心自此就没放下过。直到景平三十四年夏,北方才终于传来阿巴颜赫勒特支被大将拓莫也哲斩首的消息。

这两年里,萧盈虽未直接出兵,但在明绰的不断游说下,建康还是为洛阳提供过相当可观的军费。这笔钱,萧盈是不要乌兰晔还的,为的是确认大雍宗主国的地位。

可遥想乌兰徵在时,洛阳有四方来朝之威,乌兰晔怎么也不肯堕了父亲的伟业。他虽是萧盈的晚辈,但南北两朝并立称雄,没有谁是宗主之说。叛乱一平,洛阳勒紧裤腰带也要搜罗了金银财帛和各国奇珍,浩浩荡荡地还钱来了。

使臣入京,建康长街上人头攒动,都争着来看传说中使臣带来的西域异兽。

袁韶音在人群中左突右进,堪称奋勇地拨开闲杂人等,回头一看,身边的人早就不见了踪影。她困惑地“诶?”了一声,踮起脚四处张望,只见萧秧还停在原地,皱着眉头,整个人微微瑟缩,肩膀内扣着,恨不得把自己包在一个看不见的茧里。

他今年十五岁了,没遗传到父亲的高个,但遗传到了父亲的文弱,整个人过分瘦小,长得还格外秀气,袁韶音看起来都比他健壮。相比于小时候,他已经“正常”多了,但是正常也不意味着他能面对这么多人。他左看右看,全是陌生的气味和面孔,便干脆把眼睛一闭,站在路当中不动,跟入定了似的。

有人不耐烦地推了他一把:“走啊!”

话音未落,一只手就突然伸过来,恶狠狠地把这人的手腕一掰。这人连声喊疼,一回头,发现掰着他的居然是个小姑娘。她也没用上太多的劲儿,就是抓的地方跟使力的方向都巧,把人摁得动弹不得,一边凶巴巴地骂他:“催什么催!赶着投胎啊!”

“哎哟这母夜叉……”

“说谁母夜叉呢!”袁韶音抬起来就是一脚,把人踹到一边去,一边抓起萧秧的手,“我们走!”

萧秧被人一碰,浑身一个激灵,看见是袁韶音,肩膀才稍稍放松下来一点儿,任她拉着,快速地穿过了人群。他们对洛阳来的使臣队伍没兴趣,今天袁韶音带他出宫,是另有目的地。萧秧没出过宫,一下子就碰到这么热闹的街市,又新奇又害怕地瞪着眼睛,一声不吭地被袁韶音抓着,七歪八拐,绕进了一家酒肆。

酒肆门面临街,窗牖照水,端的是个南来北往都错不过的好地方。外廊不设座,有不少看起来就风尘仆仆的人或蹲或站,只打二两酒解解渴,或者讨个饼,就算一顿饭。里面则飘出更复杂的香气,缠绕着丝竹袅袅,还有女子轻吟浅唱的歌声。袁韶音轻车熟路,大摇大摆地进门,还不等里头招待,就豪气地从腰上解下一串百钱,开口就要楼上临水的雅座。

萧秧跟着她上楼,坐下来。袁韶音不歇气地报菜名,点得店家都咂舌,问他们几个人,萧秧也一个字都没往耳朵里听,只顾东张西望。楼上的陈设比楼下豪华得多,有个打扮艳丽的女子正挨着桌子卖唱,谁打赏得多一点儿,就能点曲。这会儿她正停在一桌少年人面前,咿咿呀呀地唱,那四五个人打扮得都挺富贵,一边喝酒一边跟那卖艺的女子调笑两句。

袁韶朝那桌面坐在最外侧的公子哥点了点下巴:“就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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