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
“那这对于徐二老爷您的官声和前途,就一点打击都没有吗?”
徐二老爷发怒的假面险些裂开了一条缝隙。
魏兰蕴看向他的目光是太过从容和自信了,那样直击内心深处的自若,几乎要唤出掩藏在徐二老爷内心深处潜藏的不安。
“得景嫁殇,邻人告违禁,此非合祔之仪,爰抵嫁殇之禁,徒念幼年无偶,岂宜长夜有行,夫此既违国禁,是乱人伦(注3),一个爱民如子的父母官,有朝一日违国禁、乱人伦,这对于徐二老爷您的官声和前途,就一点打击都没有吗?”
徐二老爷松了一口气。
旋即又为他险些乱了阵脚而发笑。
那件事这般的隐秘,这个女孩子怎么可能会知道。
“有或没有,现在已经不重要了。”徐二老爷再度微笑。
奶母给云姐儿端上了一杯热茶,小姑娘不喜欢喝水,趁着奶母不注意将水倾倒在蚁窝里面,蚁群在滚水里挣扎着,有一只蚂蚁随着水流冲到了平地上,它拼尽全力挥动着触脚,在薄薄的水面上翻过了身来,然后灵巧地爬到干旱处。
它很努力,为自己捡回了一条命。
然后小姑娘一只脚踩下去。
把它踩进了土里。
她看蝼蚁的眼神,恰如徐二老爷看魏兰蕴的眼神。
“无论如何,你今天都必死无疑了。”
“你不必担心魏三爷来救你,他现在,才是最盼着你死的人。”
这件事太大了,大到有人把它参到朝堂上去,徐家与魏家都不能从里面干干净净地摘出自己,无非是谁受的影响大或小之间的区别。
没有人会愿意自己的前途染上污点。
魏家不愿意,徐家也不愿意。
要把这件事情掩埋,让它不至于危害到两家的前途;要把这个人掩埋,以致使她无法诉说自己的冤苦。
没有什么,比让这个遭受众人厌弃的女儿死在这场喜事,更合适的办法了。
这样,徐家不会说出这件事,魏家也不会说出这件事,受害者更加不会说出这件事。
皆大欢喜。
魏三老爷也是这么想的。
他扭头朝着书房走去,镇纸一展,起笔就书。
“我这就向大哥写信,告诉他,大姐儿在丹州宅子里病故,就地……”魏三老爷想了想,又换了一张纸,“告诉他,大姐儿的尸身在运送回老家的途中,遭遇山匪抢劫,摔下山崖,寻无踪迹。”
这般,才算是万无一失。
他们魏家从来没有送过女儿求权,他们的嫡长女儿是在丹州病逝了,如果有人参议,那么你就去刨开清水潭老徐家的祖坟,尽管去证明那具腐烂的尸体是我魏家的女儿去吧!
只是可惜他那个侄女了。
毕竟是血亲呐……
魏三老爷有一瞬的心疼。
可旋即他一想,自己亲大哥都不在意这个亲女儿,他一个做小叔的,少上赶着狗拿耗子了,这件事就算是摊开来给大哥说,大哥只怕也要照杀无误的。
魏三老爷舒了一口气。
他桌面上正摊着一本魏家家训,这是代代魏家家主填补写就的,书页被风吹开,冬日枯黄的叶子从窗外飘进来,正巧落在其中一句上。
既翕以协兄弟,好合以乐妻孥,择德以结婚姻,隆师以教子孙,勿欺以交朋友,克勤以绝耽乐之蠹己,克俭以辨饥渴之害心(注4)。
魏三老爷轻瞥家训一眼。
他冷哼一声,随意把叶子掸了,将书扔在一边。
管家却从外边急急赶来。
在冬日里,他跑得衣襟都被汗湿了,他焦灼极了,一路推开了门。
阳光从门廊处陡地一下泼洒进来,魏三老爷眯了眯眼睛,他正想发怒起来,却见管家在暖阳之下高举一卷书报,大声喊道。
“老爷,出大事了,县报发了,上面写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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