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她双脚踉跄一步,虞念姝慌忙上前一步扶住她。
她拢起自己的袖子,轻轻去擦女儿脸上的泪痕,“不哭了,笙笙,不哭了……都过去了,都结束了……是妈妈不好,是妈妈对不起你……”
可她越是这样说,虞笙的眼泪就掉得越凶。
真的都过去,都结束了吗?
如果真的是这样,为什么她感受不到一丝一毫的解脱和自由?为什么她的心依旧像是被浸泡在咸涩的海水里,沉甸甸地发痛?
虞念姝看着她哭得浑身发抖,心疼地将她搂进怀里。
“笙笙,六年了……从你爸爸离开到现在,整整六年了。你为他做的,已经够多了,你真的该让自己走出来了……”
她声音哽咽,却努
力维持着温柔与平稳,那是一种历经漫长煎熬后才沉淀下来的通透与平静。
“你爸爸若在天7有灵,绝对不想看见你为了替他讨回公道,或者为了守护我这个没用的妈妈,就这样把自己本该光芒万丈的一生都搭进去,你明白吗?”
她稍稍松开怀抱,指腹轻轻擦过她脸上的泪痕:“妈妈希望你勇敢面对以后的人生,而不是像现在这样,躲在这样一个连梦想都要小心翼翼藏起来的地方。”
她松开双臂,目光温柔却坚定:“妈妈只希望你好,希望你快乐,希望你能……顺应自己的内心活着,而不是被过去绑住。”
顺应自己的内心?
虞笙抬起朦胧的一双泪眼。
她还有内心可言吗?
那个本该充满期待与热爱的自我,早已在过去六年里被层层叠叠的仇恨、算计和伪装侵蚀得模糊不清。
从得知陆政国死讯的那一刻起,她一直以来用以支撑自己、欺骗自己、甚至某种程度上利用自己的那份仇恨和执念,仿佛瞬间被抽空了。
那个她曾经以为复仇成功后就会感到畅快淋漓的未来,并没有到来。相反,她比任何时候都更加清晰地意识到,她再也找不到任何理由、任何借口,去靠近那个被她利用过、爱过,也深深地伤害过的男人。
她已经彻底失去了出现在他身边的最后一丝立场,无论是恨,还是……其他什么。
所以面对母亲的劝解,虞笙依然坚定地摇了摇头,“都会过去的。”
她无法向母亲解释自己内心那片,连她自己都无法理清的空洞和茫然,只能用一个看似合理实则苍白的借口:“妈,我不是要放弃音乐,只是暂时…还没有接到新的演出安排。”
她心里的疲惫与挣扎,虞念姝又怎能看不出来。
可她也深知,五年来压在女儿身上的枷锁,绝非一朝一夕能够卸下。她需要时间,更需要一个真正能让她释然、与自己和解的契机。
所以面对她的佯装轻松,虞念姝实在不忍心再给她施加更大的压力。最终,她无奈地点了点头,将所有的担忧和盘算都默默压回了心底。
之后的几个夜晚,虞念姝总是辗转反侧。
佟江的月色宁静如水,她脑海里反复浮现着女儿泪流满面的脸、那双空洞的眼睛、以及她提起“回去”时那份下意识的抗拒。
难道真的要让她永远困在这个江南小城,用教幼儿园小朋友唱歌的方式,埋没她那曾经照亮过欧洲舞台、足以惊艳世界的才华吗?
她难以入睡,索性披了件衣服起身,却没想到,刚一推开门,就见女儿抱着双膝,坐在院子里的那株柿子树下。
冷白的月色,衬得她本就纤瘦的背影愈加单薄。那小小的一团,仿佛被全世界遗忘。
虞念姝只觉得自己的心被什么东西狠狠扎了一下。
先前所有的不忍、犹豫和顾虑,被眼前的这一幕击得粉碎。
一个在她心头盘旋已久的念头,在此刻,变得无比清晰和坚定。
她轻轻关上门,去了虞笙的房间,记下了她手机里那个名为「陆邢周」的号码。
可是当她回到自己房间,真正准备按下拨号键时,指尖却悬在屏幕上方,迟迟未能落下。
她知道自己的这个举动会很冒昧,甚至可能打破现有的平静,带来新的变故,可一想到女儿独自坐在院中那孤单的身影,那份为人母的心疼便压过了一切犹豫。
她深吸一口气,指尖用力往下一按。
虽然已是深夜,但陆邢周还没有睡。
父亲突然离世留下的庞杂事务,让他连日来都得不到片刻的松懈。
手机响起时,他看也没看便接了起来:“喂,哪位?”
电话那头,传来一个他从未预料会听到的女声:“你好,陆总,这么晚打扰你,我是虞念姝。”
虞念姝?
笙笙的母亲?
陆邢周整个人愣住。下一秒,他突然生出一股强烈的不安,以至于他都来不及回一个礼貌的称呼就问:“是笙笙出什么事了吗?”
虞念姝没想到他的反应会如此激烈,她忙解释:“不是的,陆总,你别担心,笙笙她没事。”
听到这句,陆邢周高高悬起的心脏才缓缓落了回去,但随之而来的却是更深的疑惑。
他看了眼时间,眉心深蹙:“阿姨,那您这么晚找我……是有什么要紧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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