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容睡着时很乖,几乎不乱动,他还保持着入睡前的姿势,胸膛随呼吸起伏。晏宣朗曾经看过很多次陆容的睡颜。他生物钟一向准时,基本不到七点就醒,而陆容是听到七点的闹钟铃声后才睁眼。所以每天早上,晏宣朗都有五分钟的时间躺在床上观察身边的人。现在的陆容和之前相比,并未有什么变化,要细看的话,就是脸颊瘦了些。陆容最后一次在南安屿称体重是一月底,比他刚到家时胖了7斤,就这晏宣朗也不甚满意,捏着他的胳膊觉得还是应该再长几斤体重,许诺陆容再吃胖三斤的话可以带他去爬山。幽暗中,陆容闭着眼睛,长长的睫毛像鸦羽一般在眼睑下投出浓密的影子,晏宣朗没忍住,伸出手,动作极轻地碰了一下。就这一下,陆容颤着眼睫醒来。晏宣朗迅速收回手,陆容似乎是睡迷糊了,偏头埋进晏宣朗颈窝里蹭了蹭,低低叫了一声,“哥哥。”相隔十三天,再次听到这个称呼,晏宣朗几乎要喜极而泣。他压下眼底的酸涩,声音轻得几近气声,“我在。”此时陆容渐渐清醒过来,他收回放在晏宣朗前胸的手,塞进被子里,找到晏宣朗的手,握住。“我知道你有很多问题想问,我先告诉你一些事。“去年八月二十一号,我和哥哥在去隔壁市玩的路上出了车祸,大车是从侧面直冲着驾驶位来的,他伤得很重,深度昏迷、骨折,在icu躺了好久才转到普通病房。而我受了点轻伤,被塞进一辆车里送到江市,刚上车时我还有点意识,长途过后就什么都不记得了。“司机把我扔到一个巷子里就走了,但我很幸运,没过几天就遇到了你。我真的很感激你,如果没有你,我可能就饿死了,或者变成一个痴痴傻傻的流浪汉。”他说话不快,但没有卡顿,似乎是打了无数遍草稿。“我们家的关系说复杂也不那么复杂,我爸爸妈妈在我十九岁时就因为空难去世,我和我哥出车祸后,家里人怕影响公司股价,对外隐瞒了消息。那段时间二叔一直代替哥哥做决策,他……不是什么好人,因为觉得爷爷一直偏心我爸妈,对我们总是冷嘲热讽的。其实爷爷曾经给过他一个小家电厂,只是后来经营不善倒闭了。“我哥清醒后报了警,他一边治疗复健,一边慢慢地参与公司工作,到年前才终于重新坐稳回之前的职位。警察根据线索,查出车祸是我二叔的手笔,其中还有几个利益相关的人参与,我哥就把他们都送进了牢里,过段时间可能就会出判决结果。“我哥醒来后一直在找我,但始终没有消息,那个司机也销声匿迹了,至今没有找到。你还记得你刚捡到我带我去警局报警的那次吗?”晏宣朗说记得。“那次可能是警员的疏忽,我的指纹样本只保存在了本地,没有录入全国系统,所以就算我哥这边报了警,派出很多私家侦探寻找,也找不到我。“我哥原本就是个谨慎的人,出了这件事后防备心更重了,所以我虽然怪他,但不能不理他。对不起,其实受伤害最大的人是你,我……”陆容的声线开始颤抖,晏宣朗感觉自己上臂袖子处传来湿意,迟疑片刻,还是稍稍掀了下被子。陆容察觉到晏宣朗的动作,拽住被子不让他打开,他的声音被蒙在被子里,显得闷闷的,“真的真的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不是故意记错你的号码,也不是故意不联系你,我每天都很想你,特别特别想。”晏宣朗的眼泪顺着眼角流进鬓边,从来到新港第一秒就积压起来的情绪,那些因为冷漠和疏离而产生的委屈与不甘,终于可以在黑暗中释放出来。失而复得是件太幸福的事,他强忍着哽咽,吸了下鼻子,被陆容听到了。陆容从被子里露出头,用睡衣袖子帮晏宣朗擦眼泪,自己也忍不住嚎啕大哭起来。他翻了个身把头和哭声一齐埋进枕头里,晏宣朗怕他捂得缺氧,时不时要探手过去轻轻掰他的脸。等那阵情绪发泄完了,陆容用带着浓重鼻音的声音说:“明明你才是最委屈的人,可我就是忍不住想哭。”“想哭就哭吧,是我惹你难过了。”晏宣朗一下一下拍着陆容的后背,“我做错了很多事,不应该说大话,不应该让你一个人在家,也不应该一直犹豫着不告诉你我想你,我很后悔,对不起。”过了一会儿,陆容又慢慢转过来,和晏宣朗面对面。他的脸湿成一片,枕头因为吸眼泪太多已经饱和,无法再沾去多余的伤心。晏宣朗瞥见床头柜上的小半包抽纸,拿过来给陆容擦眼泪和鼻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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