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总觉得你今晚叫我来有事情要说,但这么久过去了,你什么也没提,”徐行仰头灌下一杯,“希望是我的错觉。”谢瀛摇摇头,失笑地否认:“没有,单纯和你吃吃饭聊聊天,顺便再喝点儿,我也很久没喝了。”“他在里面怎么样?”“挺好的。”房间内静下来,徐行一杯接着一杯,“我以前一直以为我对孟琢很了解。”谢瀛看向他。徐行皱了皱眉,喝得太快,舌头发麻,“我和他是同一个背景下两个极端的人,他对什么都不在乎,想做什么就做什么,而我瞻前顾后,做什么都要偏离目的一点儿才安心,我们两个谁也不必说谁,都是一滩烂泥。”孟琢是物质上的纸醉金迷,而他是精神上的萎靡不振,他们谁都看不上谁,又不能让对方彻底消失在自己的生活中,看见对方,就看到了另一个失败的自己。“可那件事发生之后,我发现自己错了。”徐行稍稍坐直了身体,“他比我活得好太多了,我从来没有像他那样反抗过,一次也没有。”孟琢捅死孟正德的时候,刚过十八岁。换做他面对这件事,徐行自嘲一般笑着,他连反对徐英杰和孟雅君的勇气都没有,幸好当时谢瀛摊上的不是他,否则怎么被孟正德打死的都不知道。谢瀛拍了拍他的手腕,把他从内疚里拉出来:“事情太久远了,我记不清了。”他们坐了很久,两瓶酒喝完了,徐行觉得酒劲有些上头。谢瀛又拿了几瓶新的,给他倒上,趁着徐行喝酒的时候,把手机往前推了推。聊了孟琢,就逃不开五年前的话题了。谢瀛:“你呢,你和季青临之间的事,还记得多少。”徐行模糊的视线突然变得清明,他毫不犹豫地回答:“很清晰,每一件事。”从相遇的第一天,到那个晚上季青临的分手电话,桩桩件件,他记得季青临手心的温度,也记得季青临混着护城河湿润水汽的声音,像长满绒毛的蒲公英,风一吹,就散了满天。谢瀛怔了怔,随后笑起来:“你在这事儿上倒是坦诚。”徐行低眸,再开口,声音被酒水浸得沙哑:“想忘也忘不了,太深刻了,如果是别人,我也许可以装傻充愣,但面对你,我选择如实交代。”他骗不了谢瀛,所以选择遵循心里的答案,如果连谢瀛都不愿意倾听,他才真要崩溃。“你和他,”谢瀛长叹一口气,“还真是让我为难,一个两个都把我当成秘密篓子,想说就说,丝毫不顾忌我的感受,我憋得也很难受。”徐行反应迟钝了:“……不好意思。”“不用不好意思,你不欠我们的。”谢瀛又给他倒了一杯。徐行闷头喝完,肩膀耸动了一下,很快又耷拉下去,他始终低着头,让人看不清神色。“可是我爸,欠了很多人,尤其是……”徐行卡在那个名字里,说不下去了。谢瀛说:“以我对他的了解,季青临如果怨你,就不会和你在一起了。”对季青临了解的不止谢瀛一个,徐行伏着身子:“我知道。”过了一会儿,他连撑着坐起来的力气也消失了,趴到桌子上:“所以我才有底气刚见面就打他。”“你见到他了?”“嗯。”徐行的吐字开始不清晰,“该遭报应的人都遭报应了,谢瀛,我无家可归了。”徐行的胳膊缩了缩,碰倒了酒杯,琥珀色的液体流出来。他的脸埋在胳膊肘里,像高中时期趴在桌子上睡午觉,脑子也晕乎乎的,想到哪儿就说到哪儿。“谢瀛,我妈也走了,没有人要我了,我以为我已经看淡了,这么长时间也该接受亲人的离去,明明我以前这么讨厌她掌控我的生活,我每一刻都想逃走,可她真的离开,我……”徐行声音哽咽,谢瀛想拍拍他的背安慰,却在伸出去的下一秒收回去。谢瀛看了看被酒水殃及的手机。良久,徐行缓过来劲,“我太矛盾了,我一边恨着他,一边又对他愧疚。”“都是因为我们,季青临他们家才会变成那个样子,他以前的生活多幸福啊,如果不是那场事故,他不用每天提心吊胆担心奶奶的医药费不够,也不用拉着脸去找各种各样的兼职。”“他有爱他的家人,会一生顺遂,不用费劲心机地接近我,或者,根本不会遇到我。”徐行说着,肩膀和脊背微微颤抖,他非要和自己较劲,趁着酒精上头,把矛盾和纠结摊开又塞回去。“……可是,可是,”他连说了几个可是,“我们遇到了,他做我的家教,圣诞节给我惊喜,我问他是不是真的喜欢我,他说他好喜欢我,跨年那天还把佛像给了我,一个人演戏怎么能演到这么逼真的效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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