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乖乖道:“哦。”寻母站在客厅里缓了好一会儿,才勉强把难以置信和震惊压下去。家里有女孩子在,而且儿子还那么听话……她从来没听过他那种语气。认真,乖巧,甚至萌萌的。不知道是哪个女孩子?儿子不是喜欢男生吗……难道现在,他找到有好感的女孩子了?如果不是有好感,以少年的性格,怎么可能这么听话。寻母一下子欣喜若狂。虽然寻洲不久才刚过完十八岁,作为母亲肯定不急着让他谈恋爱。可是她巴不得儿子对哪个女生能有点好感,说不定慢慢能够适应过来。她赶忙轻手轻脚地走进去,走向厨房之后,探头朝厨房里面望了一眼。她家那极度不听话的儿子,居然在认真地切菜。厨房的光温暖,照在修长漂亮的少年身上,画面温馨而美好。寻母有一阵恍惚。这种场景,她真是做梦也不敢想。儿子小时候其实也软乎乎的,但是不知道是什么时候起,性格忽然变得恶劣乖戾起来,眼睛里永远携着冷漠。母子之间的战争持续了很久。直到后来,在寻洲高中的时候,他冷漠地告诉母亲,他喜欢男生。寻母的掰直混血儿学生(30)母亲尖锐的态度,也没有让少年的表情改变分毫,他开始越来越不在意这个家,对任何事情都漠不关心。于是矛盾比以前更加激化了。后来有一天,寻母记得非常清楚,儿子带回来一张男生的照片,以嘲讽的语气,盯着她说,那是他喜欢的人。寻母完全不能接受。她逼迫孩子退学,让他回到国内。她不允许孩子再和那个人有联系。可想而知,如此尖锐和歇斯底里的态度,让他们母子之间本就有的矛盾,再次激化到了何等严重的地步。此时,看着厨房里,少年漂亮温暖的背影,寻母的眼睛有些湿润。她觉得很不可思议。仔细回想起来,好像从小时候的某天,他忽然变得乖戾冷漠时起,自己就再也没见过那个软乎乎萌萌的孩子。她定了定神,视线看向另一个人。寻母很快就认出来,是自己那个老同学的女儿,介绍来补课的小老师。女孩的侧脸,在灯光下也显得很温柔,他们在厨房里竟然看起来很般配。寻母压抑着内心的激动,微微咳了一声,轻声道:“小楚……阿寻?”那两个人都回过头来。少年只是瞥了一眼,就扭过头继续认真地切胡萝卜,一刀一刀切得十分整齐,然后把切好的放进碗里。喻楚自然不可能无视学生家长,于是笑了笑,道:“阿姨好。”“好好,”寻母走进厨房,看了眼儿子,转头笑着向喻楚道,“麻烦你了小楚老师……你们这是在做饭吗?”喻楚点点头,“是的,我看家里没有人,所以干脆留下来做完饭再走。”她想了想,看了旁边默不作声的少年一眼,又笑道:“阿寻学得很快,我们的课程很早就结束了。”寻母笑着点头,心里却越来越惊讶了。儿子有多排斥外人,她是知道的。愿意补课就让人很吃惊了。甚至他还愿意让老师进他的房间。寻母和老保姆都觉得非常讶异。而这次,两人干脆一起做饭了……她预感到,这个女孩绝对是自己和儿子和好的契机。因此,寻母也没有和儿子说话,反而直接对喻楚笑道:“麻烦小楚老师,帮忙补课,还帮忙给阿寻做饭。”喻楚笑了笑,“没事的。”她揭开盖子看了眼,又低头看了看手表,“汤已经快熬好了,放面条就可以,既然阿姨回来了,我就先走啦。”寻母和少年同时一愣。寻洲的动作停住,放下手里的刀,站在原地蹙起眉,抿着淡绯的唇瓣,深邃眼瞳一眨不眨地望着她。寻母也是一愣,连忙道:“你不在这里吃么?吃了饭再走吧。”喻楚摇摇头,“我回学校还有事,本来就打算做好饭走的。”她解开腰间围裙,转头看向寻洲,对他笑了笑,“下周见哦。”刚刚切菜时心情还不错的少年,此时却低着睫毛,一脸漠然。他没有回答。喻楚走回客厅拿自己的书包,挥挥手,便向门口走去。掰直混血儿学生(31)寻母只好出去送她。房子里只剩下少年一个人,他又垂着眸沉默地切胡萝卜,每一片的厚度都适中,看起来整整齐齐。他把胡萝卜都放进碗里,然后安静地站在厨房里,默不作声。站了好一会儿,少年的视线,不由自主看向一旁的垃圾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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