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她弯腰拾起垃圾筐里的饮料杯,抽出吸管,把里面的饮料全倒进一旁的洗手池,重新把杯子扔回垃圾筐。不必在意,本就是无关紧要的短暂交集,他的母亲是那样的体面,如何能忍受儿子长期接触低阶,他早晚要离开。和她的母亲一样。身边的位置空了,俞珵才发现离玦没有跟上,回头注意到她的举动,登时一愣,随即上前阻拦,“都丢垃圾桶了你还捡它做什么?”做什么,还不是为了廉价破烂的自尊。跟那双三十块的白帆布鞋一样,纵使再肤浅的表皮,只要乍眼一看是相似的,她就不至于沦落败地。洗净手,离玦道,“不要给别人添麻烦。”无法倾吐心底的异样,思绪乱如麻,她装出仁义道德的嘴脸,用轻飘飘的善举对阵他无形流露的高傲,以最大限度掩饰自己无故攀升的难堪与窘迫。古老经文最爱歌颂知足与善良,何尝不是编书者的虚伪。“你俩怎么了,快走啊。”张筝儿和陈家全走得快,见两人没跟上挥手叫唤,离玦头也不回朝前跑去,把俞珵远远落在身后。晚自习放学,东子来八班找她。作业还没做完,离玦让他等一会,把车钥匙放在俞珵桌上,“你先走吧。”俞珵睨了她一眼,没应话。离玦没空搭理他,继续做题,东子坐在她隔壁座位刷短视频。“东子,上次你玩的那个游戏,再来一局。”说话的是俞珵,离玦握笔的手一顿,来不及出声阻止东子已点头同意,“开就是了。”“邀你了,再找两个人。”游戏音效响起,离玦郁闷,东子打游戏容易上头,没局绝不罢休,输了更甚,“东子,别玩了,我们回去吧。”“你作业写完了?”东子头也不抬,又对俞珵道,“现在没啥人在线,再等会儿。”“不写了快走吧,别让大姨和旭南姐等。”未等东子应声,俞珵抢先说,“催什么,一局游戏而已,能花多长时间,你不也在写作业吗,就得别人等你,你等不了别人?”语气明显带着挑衅,离玦转过身横眉瞪他,“你故意的?”“谁故意?就玩局游戏,东子都没说什么,你犯得着管这么严。”“上次你们打架就是因为玩游戏吧,怎么,还想打一架然后再用两百块抵?钱真多啊大少爷,不如你直接给一万,包月任你揍。”气氛剑拔弩张,两人互呛,怒瞪着彼此谁也不让步,反倒夹在中间的东子悻悻劝和,“别吵了,我不玩就是了,走走走。”离玦怒意不减,收回俞珵桌子上的车钥匙,“你自己回去。”回家路上,五中自行车大军从霓虹灯闪烁的镇中心慢慢散往各街各道,学生们成群结队吱喳欢喧,如蝗虫过境,留下大大小小琐碎的好玩的烦恼的少年纪事,最后互道明天见。骑着骑着,只剩下她和东子。偏僻的旧街巷,路灯光随着破败窄道逐渐变暗,再无热闹的气息,高楼换矮房,路面越发颠簸,东子频频偷瞄她。“有话直说。”离玦捏了一下自行车刹车,避开蹿出路口的小孩。“少见你说话这么冲,俞珵得罪你了?”这话真讽刺,离玦目视前方,其实她能察觉到自己不对劲,从中午就堵着一口气,刚才俞珵的态度不过是鞭炮引线,让她借题发挥。也不知气什么怨什么,好像在俞珵面前,自己的阴暗面总是被轻易勾起,过去藏得再深的乖戾无所遁形,于是气急败坏张牙舞爪,一而再再而三竖起遍身棱角。分明对方没做错什么。大概在别人眼里,她已然变成一根紧拧的粗麻绳,两端用力拉扯,随时有绷断伤人的危险。道行还是不够啊,离玦长叹,“没有,单纯仇富。”“……”东子家与她家几乎是垌街的巷头巷尾,旭南姐见她来揽上她的肩,陪她进房间试衣。离燕好赌,从小到大对离玦基本是放养,同龄人都上幼儿园了,小离玦仍在垌街疯玩,还是东子父母看不过眼送她上幼儿园,孩童时期不懂事的东子和陈家全欺负她,被旭南姐毫不留情狠揍一顿。后来得知陈筱红嘲笑离玦的名字是拳头菜,又跑去警告陈筱红,还认真地告诉她拳头是一种强大力量,渐渐地她也无所谓别人喊这个外号。“小离玦,咱们不欺善也不怕恶,要好好保护自己。”大十岁的陈旭南在年幼的离玦眼中好比无所不能的美少女战士,帮她打败坏人,给她漂亮衣服,领她结交朋友,让她免受白眼。受旭南姐的影响,离玦从小深谙‘拳脚’的魅力,后来长大,连陈旭南也夸她身上有一股匪气,说藏着狠劲的女人很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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