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觉,那年夏天的二寳糖融化了,糖块粘手,黏糊糊绕成丝,从彼年彼月拉扯到此时此刻。“再加点菜吧,想吃牛肉还是虾?这家我没吃过,不知道食材新鲜不。”没听到回应,俞珵抬头,见她盯着自己发呆,不由一笑,“怎么了,看着我做什么,终于发现我比陈家全帅?”“没什么。”离玦低头垂眸,拢藏住视线,深邃的眼窝随着她眼睑的覆下,直直地翘起一勾长褶,像褐燕交叠的尾巴。“只是突然觉得,两年过得真快。”快吗?轮到俞珵茫然了。然而离玦口中‘过得真快’的七百多天里,他何谓尝遍了度日如年的滋味。转学后与离玦的联系彻底断了,是她断的,毫无预兆,单方面断联何其气人,但那年暑假陈家全对他说,“怪谁,还不是你家里人的意思。”当下明白过来,若非还有后手,离玦绝不会狠心至此,想必是他妈或梅亭暗地里做了什么,威胁或利诱不许离玦联系自己。于是整整两年,他能做的,他唯一可以做的,就是整理高考资料,不断寄给陈家全。“别以为献殷勤我就会帮你讲好话。”陈家全嘴上这么说,仍与自己保持联系,然而仅限于此,无论自己怎么打听,始终不透露半句关于离玦的事。“谁让你们害她受委屈。”一句话,让他不敢再提再问,因为他能想到让人委屈的手段,他妈能比他想到更多、更全、更偏激。无能为力的年龄里,理智与冲动时刻交战。最后不得不屈服现实,选择忍耐与等待,两年而已,等高考后,等两年过去,等重新相遇。可两年何其漫长,长得没有尽头,长得望不见希望,更别提除了等待以外,还有不停歇的‘抗争’。“是吗?”俞珵嘴角泛起苦涩,“我倒觉得很漫长,每一天的时分秒都格外清晰。”“好像有一个巨大的铜钟杵我面前,一秒一秒地走,每一下嘀嗒声都特别响,昼夜不停缠在耳边。”“很烦人,幸好后来习惯了。”他说得慢,嗓音低沉,抬头对离玦笑了笑,“算了,你说得对,两年过去了。”“终于过去了。”头顶冷白的灯光映在他脸上,耀眼得恍惚,他直勾勾看着她,眼神柔和得一塌糊涂,离玦张口想说什么,恰巧服务员端来菜品,只好止住声。“给你发的照片看了吗?”俞珵往锅里放肉,“餐馆门关着,没办法拍到里面。”“看了,为什么消防也来了?”“好像查到餐馆负一层是非法改建的仓库,估计是这个原因整改闭店,你的辞职真及时。”离玦一顿,“不是的,我不清楚消防的事……该怎么说,其实是我报的警。”“那个地下仓库藏了针孔摄像头,能透过地面的玻璃偷拍。”离玦压低声,“我今天无意中发现的,当时我很混乱,担心店里不止一个摄像头,不敢当面拆穿,第一时间辞职走了。”情况惊险,俞珵涮菜的动作停下,飞快消化真相并恢复冷静,“店里有人为难你吗?这件事除我之外还有谁知情?”“没有,我谁都没说,只告诉了你,而且我报警用的不是自己的手机号。”对上俞珵疑惑的眼神,离玦放下筷子,“我用了小梅姐的电话卡。”“梅亭的电话卡?”“嗯,高一暑假你搬走后,她在二楼给我留下一部手机和一张新si卡,手机我给了筝儿,电话卡我一直带在身边。”就这样,两年前遗留下的内情再也掩盖不住,成年人的手段尖酸锋利,无需威胁强逼,从离玦收下五万块那一刻起,能选择的路只有妥协。十六七岁的年纪,自尊往往不堪一击,更别提建立在足够聪明,但生性敏感且背后空无一人的离玦身上。被彻底看透的心理战可谓歹毒,藏着硕大黑叶、不断往上攀爬吸附的藤蔓,持续地散发让人望而生畏的恶臭,那看似劝告的表面,声音再悦耳动人,实则仍在算计之中。“居然还有这事。”俞珵眸色阴沉了几分,“瞒得真好。”“抱歉,我不是故意瞒你的。”“我说的不是你,那张电话卡在哪儿?带出来了吗?”“在我手机里。”离玦点开手机屏幕,“多亏小梅姐预充的话费足够,没停机。”“你还谢上她了。”“不管怎么样,现在我更担心这个手机号会给小梅姐带来麻烦,我查过,这张卡实名登记了小梅姐的个人信息。”“你报警,警察怎么说。”“我交代了整件事的经过,希望以匿名举报的方式揭发,但对方的意思是如果案情属实,作为提供证据方,可能需要做笔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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