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初衷变了,慢慢地不再为了改变某人眼中的自己,而是为了最真实的自己。一点点地,解放拘束的灵魂。再也无人能逼她卖发,她全权掌舵自己要活成的样子。小时候被离燕拉去卖头发,可怕的大剪子蛰伏成心魔,恐惧再一次割下头发、再一次遭遇被嘲笑的窘迫,拒绝留长发。但不代表她不喜欢,不渴望。害怕留长发不代表不喜欢长发,穿别人的旧衣服不代表不渴望新衣服,才知道自己也有这样的一面,也会渴求某样东西,只因以前得不到,便懦弱地扼杀真正的欲望,自我欺瞒。她分明可以得到更好。“这么说来多亏了我?”俞母那双长眼睛与当年无异,蟒蛇般的青光混浊尖利,“一句话足以让你改变,可见你心里奉承的是什么。”扣上一顶‘贪婪’帽子还顺带邀功,当真一石二鸟,离玦哂笑,“攀高登峰乃人之常情,各人爬各人的山,谁也不碍谁,如果我登顶却不让别人登,甚至耀武扬威嘲讽后攀山者,这样的小人作派,我先扇自己一耳光。”俞母变了面色。挽皮包的手一动,露出泛着光泽的佛珠,扁长的椭圆状,通体蜜蜡黄的颜色,珠子相碰,发出极轻细微的‘呖呖’声。“俞夫人,今天到郦大来是找俞珵吗?”离玦故意端出主家人的语气激她,“俞珵和朋友短途游,明天才回来。”“我儿子的事,用不着你来告诉我。”“您误会了,我是在打听俞夫人您的安排,接下来您有空吗?我有一些无法解开的困惑,希望得到您的指点。”不多时,两人坐在超市会议室。室内空旷,未完善的布置略显简陋,助理端来茶水,随后关门离开。“说吧,想问什么。”离玦看着白色瓷杯里漂浮的茶叶,其实她很不喜欢‘对话’这一套。一旦开口,意味着双方思想交锋碰撞,贬低、吹嘘、对峙、奉承,甚至为掩饰自身卑劣,添油加醋演绎出善良的面孔。这就是为什么穷人爱听富人的故事,富人不爱听穷人的故事,穷人的故事是真的,再装也假不了,富人的故事是假的,再真也是装的。离玦心想,真是委屈这位大人物了,耐着性子陪一个穷人。“关于小梅姐的。”离玦单刀直入,“为什么对小梅姐的公司下手?她不是您亲妹妹吗?”“就为这件小事?”一个人创业两年的心血是小事,四处奔波殚精竭力是小事,被窃取成果是小事!离玦咬住了牙关。“自然是为了更好的发展。”俞母理所当然道,“小亭眼光不够长远,长期以往必然碰壁,我只是提前让她看清事实。”“所以她合伙人卷走公款,是您的手笔?”说出来都觉荒谬,“那条朋友圈是您要求小梅姐发的,她让我劝俞珵转学,也是您的意思,您不愿在俞珵面前充当恶人,于是让小梅姐来当,为了让她心甘情愿做这些事,必须拿捏她的七寸,我说得对吗?”俞母拨弄了一下手腕的佛珠,唇边笑意阴冷,“想象力挺丰富。”不承认也不否认,成年人的圆滑老道何尝不是另一种贬义,离玦心如明镜,深知执着内情也不会有结果,“我想知道原因。”“如果只为离间俞珵和我的关系,您没必要重创小梅姐的事业,这是我想不通的地方。”“离间……”俞母反复咀嚼这两个字,“确实。”“有些事只言片语无法解释透彻,现在你这么问我,我倒想不起理由了。”俞母身子往后靠,姿态高傲,“我倒要问你,你跟我讨一个说法,之后呢?”离玦仿佛听到俞母后面没说出口的话,‘你想改变什么’、‘你能改变什么’。以卵击石,蜉蝣撼树。“没有之后,我只想弄清楚原因。”并非为梅亭发声,她只为给自己一个交代。高一的事,吐出来矫情,咽下去呛嗓子,离玦无法放任它不明不白噎在喉咙,影响她呼吸,影响她说话,多幼稚,她执拗地想知道真相,想明确告诉自己,一切与自己无关。俞母看着她,那眼神毫不委婉,是俯瞰、是鄙夷、是静待难登大雅之堂的小丑闹出洋相的怜悯与轻慢。无妨,谁是小丑谁闹洋相还没个分晓,都是一样的底色,谁比谁高贵,离玦俨然回视那道目光,即便是逞强的盛气,亦不甘落于下风。“以前不理解小亭为何搬进那间破房子,更不理解她对我说的话。”“她说,她遇到一个和我很像的女孩。”“我妹妹一向眼拙,我也习惯了,只是哪里像了?无头脑、横冲直撞,后来我明白了,确实像,像到不自量力要复刻我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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