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的祁荡,意气风发,是祁氏未来的太阳,对顾澄这种被过度保护的“温室花朵”并无多少兴趣,甚至隐隐觉得那份完美过于苍白,缺乏生命的真实热度。而如今,当他像阴沟里的老鼠一样为至亲的死因挣扎求生时,那个被所有人仰望的顾澄,依旧活在云端,活在金玉堆砌的童话里。一种近乎残忍的、混杂着自嘲与尖锐讽刺的明暗对比,狠狠灼烧着祁荡的神经。光与暗的极致分野。顾澄代表的是秩序、优雅、被精心呵护的“善”与“纯”,是他祁荡曾经拥有却已彻底粉碎的世界。而他祁荡,现在代表的是混乱、仇恨、被现实反复践踏后滋生的“恶”与“戾”,是顾澄那个完美世界极力排斥的阴影。那么,当阴影主动投向光明,会发生什么?是光明净化了阴影,还是阴影最终吞噬了光明?亦或是……撕开那层完美的表象,里面藏着谁也无法想象的、同等分量的黑暗?祁荡的嘴角扯出一个冰冷的弧度,带着一丝毁灭性的探究欲。他要去顾家。不是以昔日祁家少爷的身份,而是以一个落魄的、带着致命疑问的复仇者的身份。他要亲眼看看那个活在云端的小少爷,看看顾家那座金碧辉煌的“栖梧苑”,是否真的像表面那样纤尘不染。他要从这看似最不可能藏污纳垢的地方,撬开第一块砖。侦探的初步线索指向了顾家寿宴当天的某些“异常”,具体是什么,邮件语焉不详,只强调需要进一步深入调查。这更坚定了祁荡的决心。他掏出手机,屏幕的冷光照亮他眼底翻涌的暗色。手指在破旧的屏幕上滑动,找到了一个几乎被遗忘的号码——顾家老宅对外联络的一个普通座机。他深吸一口气,压下喉咙里的血腥味,用刻意调整过的、带着一丝落魄却不失体面的平静语气拨了过去。“您好,栖梧苑。”一个训练有素、温和却疏离的女声传来。“您好,”祁荡的声音有些沙哑,却异常清晰,“我是祁荡。冒昧打扰,听闻顾伯父身体抱恙,想……登门探望。不知是否方便?”他搬出了顾长风最近偶感风寒的消息,一个无足轻重却勉强可以作为借口的情报。他知道自己现在的身份尴尬,这个请求近乎唐突,但他赌的是顾家那点表面功夫和对他爷爷祁正雄最后一丝可能的、虚伪的“故交情谊”。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显然在权衡。祁荡能想象接线员脸上可能出现的惊讶和为难。片刻后,女声再次响起,依旧温和,却带着公式化的谨慎:“祁先生,很抱歉顾先生需要静养,暂时谢绝探视。不过,您的问候我会代为转达。祝您安好。”意料之中的拒绝,干脆利落,像一扇冰冷的铁门在他面前“哐当”关上。顾家,果然已经将他划出了那个圈子。祁荡眼底的寒意更盛,却没有愤怒,只有一种猎物终于嗅到猎人气味的、近乎冷酷的兴奋。拒绝?没关系。这拒绝本身,就是一种信息。顾家在回避什么?是单纯不想沾染他这个破产的“麻烦”,还是……心虚?他挂了电话,目光落在不远处那座即使在暮色中也灯火辉煌、如同山巅宫殿般的“栖梧苑”方向。巨大的铁艺大门紧闭,高高的围墙隔绝了内外,像一座戒备森严的孤岛。那里面,有他需要的答案,也有那个活在完美真空里的小少爷,顾澄。硬闯?无异于自寻死路。祁荡转身,步履不再漫无目的,而是带着一种蛰伏猎食者的精准,迅速融入了江城老城区迷宫般的小巷深处。他需要一个切入点,一个能窥探那座华丽囚笼内部的缝隙。夜色渐浓,雨后的江城华灯初上。祁荡的身影在潮湿昏暗的巷弄里穿梭,最终停在了一家不起眼的、挂着“旧时光”招牌的小咖啡馆后门。门开了条缝,一个穿着侍应生制服、神色精明的年轻人探出头来,看到祁荡,立刻恭敬地低声道:“祁哥,查到了。顾家明晚在‘云顶’有个私密的小型晚宴,为顾澄庆祝他新拿下的一个什么国际艺术奖项。受邀的都是顾家核心圈子和江城顶级的年轻一辈。”祁荡眼神一凛。“云顶”……江城最顶级的私人会所,会员制,安保森严。但,这比“栖梧苑”好办。“有办法进去吗?”祁荡的声音低沉。年轻人咧嘴一笑,带着点市井的狡黠:“祁哥放心,正好有个临时侍应的空缺,我‘兄弟’能顶上,但他明晚有事……您懂的。”祁荡从怀里摸出几张皱巴巴但数额不小的钞票,塞进对方手里。“安排。”“好嘞!衣服和门禁卡,明晚七点,后巷垃圾站旁边。”年轻人迅速消失在后门阴影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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