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形的忌打了个哈欠,重新变得懒洋洋的,他低头看了看自己布满咒文的手掌,又抬头望向陈伶消失的方向,低声道:“下次……可别被我拆了你的戏台子。”说完,他的身影融入本体,巨大的鲸鱼状巨影缓缓下沉,重新没入翻涌的墨色海水之中,只留下那盏硕大的灯笼,在深海中散发着幽幽的暗紫色光芒,如同永夜中唯一的眼睛,静静注视着这片属于他的禁忌之地,以及那个随时可能再次闯入的、红色的“意外”。陈伶的身影消失在禁忌之海的边界时,指尖还残留着咒文灼烧的刺痛。他踩着凝结的黑色冰面踏碎最后一片墨色浪花,身后永夜般的黑暗便被一道朦胧的灰白天光取代——那是他用力量撕开的、通往外界的缝隙。“无趣的光亮。”他嗤笑一声,红伞在肩头转了个圈,伞面上沾染的深海淤泥瞬间化作红色雾气消散。远处隐约传来人声鼎沸,像是某个凡间小镇的集市,那些琐碎的喧嚣在他耳中与蝼蚁振翅无异。但他没有立刻离开,反而靠着一棵枯树坐了下来。红色戏袍铺开在枯黄的草叶上,像一滩凝固的血。他从袖中摸出个小巧的酒葫芦,仰头饮下一口辛辣的液体,喉结滚动时,眼尾的猩红眼影似乎也跟着颤了颤。“大灯笼的底……果然比想象的深点。”他咂咂嘴,舌尖尝到一丝自己的血味,那是刚才硬接咒文时留下的。这点伤对他而言微不足道,却让他想起忌那双总是半眯着的、透着慵懒的眼睛——刚才在最后一次碰撞时,那双眼睛里分明闪过一丝极淡的……好奇?“有意思。”陈伶低笑出声,指尖在酒葫芦上敲出轻快的节奏,“被囚禁了万年的老东西,也会对笼外的虫子好奇吗?”他突然抬手,红伞猛地撑开,伞骨边缘射出的红色丝线瞬间刺穿了三只悄然靠近的黑影。那些黑影落地后化作扭曲的兽形,腥臭的黑血溅在红伞上,竟被伞面自动吸收,只留下几缕青烟。“连这种连名字都不配有的杂碎,也敢来觊觎‘猩红主宰’的气息?”陈伶站起身,踢开脚边的尸体,眼神里的戏谑变成了彻骨的冰冷,“看来太久没出来走动,外面的魑魅魍魉都忘了规矩。”他抖了抖戏袍下摆,转身朝着人声嘈杂的小镇走去。每一步落下,脚下都生出细小的红色藤蔓,将路过的枯草染成妖异的血红。他要去“取材”了——那些鲜活的、挣扎的、充满欲望的“路人甲”,正是编织新“剧本”的最好素材。而此时的禁忌之海深处,忌正将一颗躁动的溟庞尸骸按回海沟。那颗尸骸的头骨裂开了道缝隙,里面跳动的不再是暗紫色光团,而是一抹刺目的猩红,显然是被陈伶留下的藤蔓能量污染了。“麻烦。”他皱着眉,指尖划过尸骸的裂缝,黑色咒文如同细密的针线将其缝合。灯笼里的暗紫色光团轻轻摇曳,散发出安抚的波动,那些原本因能量碰撞而躁动不安的其他尸骸,渐渐沉入海底恢复了沉寂。人形的忌坐在本体巨大的眼眶骨上,望着头顶深不见底的黑暗。海水温柔地包裹着他,带着熟悉的咸腥气,这是他住了太久的地方,久到连时间都失去了意义。可刚才陈伶离开时那句“下次带新剧本”,却像颗石子投进了万年不变的死水,漾开了圈微不可察的涟漪。他抬手触碰本体皮肤上的一道浅痕——那是陈伶最后一刀留下的,虽然已经开始愈合,却残留着一丝不属于深海的、带着灼热感的力量。这种力量狂躁、鲜活,像一团永远在燃烧的火,与他所习惯的、沉敛的黑暗截然不同。“新剧本……”忌低声重复了一遍,打了个哈欠,却没像往常那样沉入睡眠。他看着那些在海水中缓缓流转的黑色咒文,突然想起陈伶说的“配角的力量”。那些被红色藤蔓释放的灵魂碎片,此刻正像萤火虫般在深海边缘游荡,既不敢靠近他的咒文,又不愿彻底消散。它们带着一种微弱却执拗的“生”的气息,与这片海亘古的“死”意格格不入。忌沉默了片刻,指尖弹出几道纤细的咒文,没有去湮灭那些碎片,反而在它们周围织了层薄薄的屏障。做完这一切,他自己都觉得有些莫名其妙——按他往常的性子,这种扰乱深海秩序的东西,早就该被碾碎成最原始的能量了。“大概是……懒得动手。”他这样告诉自己,重新闭上眼,将身形融入本体的阴影里。灯笼的光芒调暗了几分,刚好能照亮他身前那片被咒文守护的、漂浮着紫色光点的海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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