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回家。殷燃忽然涌起一个很不好的猜想。“你的家在哪?”话音刚落,段漓点了点手机,开启了录音模式。“青州市……”许桉报了一串地名,详细到门牌号。这个地方他们根本就没听过,殷燃打了个电话,让人去查。洛予淮问:“攻略我们,这是什么意思?”许桉隔空点了点他的手腕:“上面有进度条啊,我看得到,你现在是,是20,还可以。”闻言,他们互相看了一眼,半晌没说话。“你这药是不是有问题?”殷燃拧起眉,焦躁道,“不会喝傻了吧?”“你才傻了。”许桉骂道。“所以,从一开始到现在,你都是为了任务?”段漓往前走了一步,面无表情地盯着他看。“对啊。”许桉点点头,“一切为了任务。”真相很快,殷燃的电话响起,那边不知道说了什么,总之看表情,是让他不太满意的答案。他挂了电话看向许桉,眼底浮现出复杂的神情。“我找人查了,那边说,根本就找不到他说的那个地方。”“或许是弄错了吧,”殷燃又道,仿佛是在给许桉口中莫名其妙的答案找借口,“可能弄错字了,我再问一遍。”“不用了。”段漓制止他,凑到许桉身前,道:“你刚才说的任务,是谁给你下的?”许桉抬起头看了他一眼,轻飘飘地说:“006。”殷燃拧眉:“这又是谁?”“和我一样的苦命打工人。”许桉如此形容他和006。“他为什么要给你布置这些任务?”江扶鹤也走过来,站在许桉的另一边。“因为我要回家啊。”提到家,许桉忽然有点难过,006说,现实生活中的他成了植物人,一直躺在医院里,如果他回不去,那现实生活里的他就永远也醒不过来。他难以想象,父母会有多难过。注意到他的神情,江扶鹤伸手碰了碰他的眼角,动作轻柔。洛予淮垂着眼沉思着,他把许桉吐露出来的所有话都细细分析了一遍,最后道:“所以,在你的认知里,这里是什么地方?”“这里是一个漫画世界。”许桉抬头,眼睛一一扫过他们,一字一顿道,“你们是这个世界的主角。”话落,室内的气氛逐渐凝固起来。这样的话不管从谁的嘴里说出,都太过惊世骇俗,但许桉的种种表现,和洛予淮对药剂的高精准把控,都足以证明,他说的是真话。不过,这样的真相确实叫人难以消化,众人互看了一眼,沉默下来。半晌后,四人还是难以接受许桉令人震惊的说法。“那,”殷燃忽然想到什么,他别开脸,不敢看许桉的眼睛,低声问,“你一定要离开这里吗?”许桉重重点了下头。殷燃追问道:“如果以后再也见不到我们了,你还是要选择离开,没有一点不舍吗?”这回,许桉眨了下眼,犹豫了一会儿,他还是点了点头。“我知道了。”殷燃苦笑着摸了把脸,视线转移到窗外如墨的夜色中。一时之间,没有人说话。“我们才是被他玩弄在手掌心里的人。”段漓自嘲般地笑了一下,随后直起身,面无表情地说,“我不管你们怎么想,总之,我不可能放他走,既然他说要完成攻略我们的任务,那你们最好管好自己,只要攻略任务不成功,他就离不开这里。”语罢,他没再看许桉,径直走出了房门。殷燃离他最近,能清晰地看见他气得青筋暴起的额角,他摸了摸鼻子,忍不住嘟囔道:“还说让我去找心理医生,我看最需要找心理医生的就是他了。”“我同意他的看法。”江扶鹤也待不下去了,许桉的真话像刀子往心里扎,他不得不接受,自己在许桉心里,可能根本就不占多少。随着他的离开,洛予淮好奇地看了一眼殷燃:“我还挺意外的。”“什么?”“我本来以为你会是最生气的那一个,怕你气得跳海,我还特意给你准备了救生圈。”殷燃扯了一下唇角:“谢谢你啊,不过我有自知之明,我知道他不喜欢我。”说到这,他又有些感伤起来,于是半蹲下来,把着许桉座位上两边的扶手,可怜兮兮地说:“哥哥,那你讨厌我吗?”许桉摇摇头。殷燃松了口气,自顾自地说:“不讨厌就行。”“我呢?”洛予淮坐在床沿,凑近问,“你讨厌我吗?”许桉看了他几秒,还是摇头。得到答案,洛予淮松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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