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座不知在她几岁时画的,她那时只有铅笔,所以墙上的城堡是黑白色,上面有太阳,有月亮,有星辰。城堡里的人们穿着各式各样的衣服,虽然为铅笔所画,那些服装看起来却有着鲜活的,与众不同的生命力。翎烟看到这些时在想什么呢?大抵是,在漫长的成长过程中,那些画,曾守护过眼前这个小姑娘,小小的丰富的幻想世界。她不知不觉踱到艾野身旁,用文乔女士听不清的声音,俯身在她耳边说:“是个厉害的小服装设计师呢。”这里所有人都或多或少,带着点调侃般的意味儿叫她“小裁缝”。只有翎烟悄悄对她说:“是个厉害的小服装设计师呢。”那些被时光暂时封印在墙面的想象,因为这句话而渐渐被唤醒。艾野望向她的眸子一亮,墙上少女梦想的笔触,细细碎碎落进眸底变成闪烁的星星。之后艾野回想起来这天,她从小听到的好听的话不多,这是她迄今为止,听到的最好听的话了。这是她小心藏在心里的沉甸甸的理想啊,一个不被支持和祝福的理想。恍惚中,文乔女士绣好了羽毛,她的手巧,纯白的一片软软的羽毛覆在上面。像真的有只鸟飞过,不小心将毛羽遗落在上面的模样。翎烟付完钱要离开的时候,外面下起了雨。这个季节的雨说来就来,文乔在店里备了几把伞给客人用。她拿起一把递给翎烟,说道:“姑娘,拿去用吧,有空带过来就行。”翎烟站在店门口,伸出手臂触了触雨水,艾野看到,她又笑了。她回过头和文乔说:“不用了,淋淋雨。”又看了艾野一眼,转身跑进雨里。被她这一看,艾野赶紧低了低头,那雨光听声音就知道很大,这女人是有点让人琢磨不透的。等她再次抬起头的时候,是文乔那张严肃到有些狰狞的可怕的脸,她瞪着眼睛死死盯着艾野,手里拿着一把竹尺。那竹尺被她用的有些旧了,棱角和刻度线也没那么清晰。艾野瘦瘦的肩膀下意识一缩,缓缓伸出手心来。竹尺与掌心接触的声音,混着外面暴雨落地的声音,唯独没有艾野的哭声和求饶声。平时不怎么爱说话的人,是不是难过和疼痛的时候也是悄无声息的。她只倔强地咬着下唇,整张脸因为疼痛涨的通红,额间的青筋微微跳动。每到这个时候,她都会在心里默数一下文乔女士的落尺次数。在文乔眼里,这把跟了她几十年的竹尺,是剪裁的具现,是被赋予了这个职业的使命感的。她用这个体罚艾野,是想艾野每次动起做裁缝的念头的时候,也想起每一次的疼痛,心生恐惧而彻底放弃这个想法。而这个体罚的原因,仅是因为艾野对那条裙子提出了羽毛的修补意见。竹尺炒肉算轻的,很快文乔就接了满满一盆水,几乎与盆子边缘持平,艾野挨墙站着,将那盆水举过头顶。瘦弱的双臂颤抖着举着水盆,纤白的手指也因过度用力,红一块白一块。水不断往外晃动,有些顺着手腕淌下,薄薄的短袖前面很快湿了一片。文乔安静地站在一边看着她,眼里看不出很多的怜悯,只淡淡泛着点红和严厉。体罚结束回到自己小窝的时候,艾野觉得浑身湿漉漉的,分不清哪里是汗水,哪里是盆里洒落的水,她已经没有一点力气去冲个澡,倒在床上睡了过去。她做了一个梦。梦到一只很大很大的鸟,身上的羽毛软软的,艾野抱在那只鸟胸前,被她带着飞向很高很远的地方。那鸟飞的高,艾野一颗心脏跟着扑腾腾地跳,潜意识里对高处的恐惧,让她在天空往下看的时候,失手落了下来。仰落下来的时候,她看到那只鸟往很远很远的地方飞去了,没再回头。-----次日上午,翎烟站在出租房二楼,胳膊随意抵在楼梯铁栏杆上,上面的漆掉落的已经不成样子,露着里面粗糙的颜色很深的铁锈。她的背影有些单薄,小镇的贫瘠一览无余,衰败的满是灰尘的样子,甚至连昨夜那场大雨都没能冲刷掉。她扭头看了眼卧室门口那双坏掉的高跟鞋,嘴角抿起个弧度,拾起来收进了鞋盒。反正面试的时候都要穿舞鞋,她干脆直接踩了双,绸缎面料的黑色厚底拖鞋出了门。-----离开学的日子又近了一天,艾野醒来的时候才发现太阳已经挺高了,而她住的这个小房间窗户只对着二层的楼梯栏杆,太阳照不进来。浑身还是酸痛的狠,两条胳膊已经不太能够很高的抬起来,但是她今天得出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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