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空腹,只会更难受。“我明天多吃点,说不定就没事了。”路怀勋喘着气,说,“真不行,再换药。”被拔掉的针头搭在输液架上,药水一滴一滴地往下滚。彭南帮他把留置针固定好,一声不吭地听他说完,才说,“要治你的手有很多方案,不用勉强非用这一种。”路怀勋说,“但你最先用的,一定是效果最好,副作用最小的方案。”他略微没那么难受了,目光隐隐开始透黑发亮,“我还抗得住。”奇迹像童话故事里的标准结局,可放在现实这片汪洋里,很有可能花上一辈子也走不到彼岸。第二天中午,彭南又带了份白粥上来,给路怀勋之前还在说,“伤都没好,别勉强。”路怀勋靠坐在高高的枕头上,笑了笑,“我多吃点,伤也恢复得快。”彭南低头不语,末了,点点头。白粥熬得久,入口软而无味,化在嘴里只剩吞咽的动作。路怀勋连吃了两口,自嘲道,“这连榨菜都没有,还不如我们的自热食包。”彭南想起他这两天嘴里发苦,一言不发地出去,再回来时拿了包葡萄糖输液袋。路怀勋接过来,竟然还是温热的。“就近取材,你凑合着喝。”彭南说。路怀勋喝了几小口,评价道,“还挺甜。下次你拿生理盐水,给我尝尝。”彭南点点头,是没心情跟他打趣。路怀勋放下葡萄糖,又开始专心对付白粥。吃到最后,连彭南都看不下去了。“不舒服就算了,别勉强。”路怀勋攥着勺子回答,“还没吃饱呢。”他吃了一多半白粥,然后满怀期待地扎针,换来的却是更剧烈的反应。刚开始还能默不作声地忍着,彭南担忧地喊了他几回,只得到轻摇头这样的回应。输液不到半小时,他的衣服已经被汗彻底浸透,人也睁开眼,终于忍不住开口。“彭南……”他想坐起来,单手却撑不住身体,一双眼因为忍耐透着血红。彭南扶住他,垃圾桶就在床边,是预备好的。有多少年了,不管是在雪鹰还是在军区,路怀勋这个名字像绑着常胜不败的标签。天生的狙击手,指挥界的天才……身上有太多荣耀,以至于很多人都忘了他深敛在光芒之下,关乎自我的骄傲特质。就像他落在床边的那只手明明在颤抖,却努力地按住彭南将要去拔针的手,含糊地说了句,“还可以,再等等。”仿佛已经准备好再用上几年十几年的时间,甚至花上整个后半生去跟眼下的境况斗争。然而好转还是没有出现,到第四天,他吐到意识迷离,胃里痉挛的反应又带起高烧,好不容易有所好转的伤口也因为他无意识挣扎的动作重新恶化。会诊的医生都在说,他这种情况,最好的选择是顺其自然,静养过日子。因为即便奇迹出现,他的左手能恢复的功能,也势必还要面对未来永远存在的辐射威胁。死亡两个字像吊在他头顶,再回部队一线,意义不大。这些话从专业的角度来讲句句属实,可从感情上,任谁也无法接受。彭南听后当场摔笔离席,会诊从当日取消。而路怀勋也在那天以后,连续一周没有见到彭南。用药的反应其实不止在输液的时候,这些天路怀勋的状态重新跌到谷底,全身针刺般的疼痛,睡不沉,人的精神自然也不好。到刚开始停药的时候,也因为断断续续的疼痛睡不踏实。梦里有虚有实,有从前训练的画面,有炮火连天的任务,甚至还有他熟悉又陌生的家庭聚餐……唯一相同的是左手皮肉绽开般的灼烧感,贯穿所有的梦。负重越野、跳伞救援、就连跟家人坐在一起谈天说地,他都只能忍着痛苦,尽量不动用左手。治愈的可能性本来就很小,第一个方案失败以后,希望还在下降。路怀勋甚至怀疑这些梦是大脑有意让他提前适应将来的生活……只是潜意识里似乎忘了,若真是这样的左手,哪还有归队训练出任务的可能。一直养到停药一周,路怀勋才睡了第一个安稳觉。他曾经训练出近乎苛刻的自我控制力,即便这些天精神意识都很恍惚,也有着清晰的记忆。所以人清醒以后就第一时间意识到,是彭南消失了。当天来查房的是个陌生的医生,比彭南略瘦一点,身上的白大褂一尘不染,倒不像彭南那么愁眉苦脸的。他简单问了几个问题以后便不再说话,专心翻动着这些天的记录。“彭南呢?”路怀勋问他。
请勿开启浏览器阅读模式,否则将导致章节内容缺失及无法阅读下一章。
相邻推荐:穿成猎户哥儿,包养出个皇帝来 快穿逆袭:反派成长日记 因你而在CP 是的,我是狐狸精。+番外 你许我长生无病,我免你孤苦伶仃 前女友每天都在游戏里秒我 你的秘密我的劫 蚯蚓化形后跑不掉了 被知青老公抛下后,不犯傻了 循古 蓝桉树下的坏女人+番外 雨夜如墨 影后她又撩又宠gl 穿成贵族大学F4的小跟班 病弱万人嫌开始洗白了+番外 甜锈沉沦,番外 星际之漫漫回家路,番外 穿成渣A后和女主HE了 清汉女和留洋大小 姐 春风吻雨+番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