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句话几乎是吼出来的,带着一种绝望的、自毁般的坦白。话音落下的瞬间,整个空间仿佛都凝固了。她身体剧烈地一颤,不再挣扎,只是更深地低下头,肩膀微微垮塌,像一株被暴雨彻底打折的植物。冰冷的羞耻感像藤蔓一样缠绕上来,勒得她窒息。看吧,她就是这样一个人,一团混乱、危险、只会给别人带来麻烦的阴影。手腕上的力道,却在这一刻奇异地松开了。温倦梦的心沉得更深,坠入一片冰海。果然,吓到她了吧。这才是正常的反应。她动了动僵硬的手指,准备把自己彻底缩回那个壳里。下一秒,一件带着清新皂角和阳光暖意的薄开衫,轻柔地、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道,披在了她微微颤抖的肩上。那暖意像一层温柔的铠甲,瞬间隔绝了图书馆刺骨的冷气,也短暂地驱散了她心底汹涌的寒意。温倦梦愕然僵住。然后,一只温暖的手抚上了她的脸颊,指尖带着令人心颤的怜惜,轻轻拭去她不知何时滑落到腮边的冰凉湿意。夏萤的动作那么自然,仿佛她们之间从未隔着七年的漫长时光与误解的鸿沟。“那又怎样?”夏萤的声音响起,不再是刚才的急切,而是低柔得像一片羽毛,轻轻落在温倦梦紧绷的心弦上,带着一种近乎叹息的笃定。温倦梦被迫抬起头,撞进夏萤的眼底。那双眼睛,依旧是她记忆深处最澄澈温柔的湖泊,此刻清晰地倒映着她狼狈不堪的影子。没有惊诧,没有恐惧,没有她预想中的任何一丝疏离和退却,只有一种近乎心碎的柔软,和一种沉淀了漫长时光、依旧滚烫如初的执着。“你生病了,我知道。”“我查过资料,看过书,甚至…”夏萤的声音顿了一下,随即又异常清晰,“甚至偷偷问过医生。我知道它很难,像永远走不出的雨季,像没有尽头的迷宫。”她微微踮起脚,双手捧住温倦梦冰凉的脸颊,指腹的温度坚定而熨帖,迫使她无法再闪躲那双能看透一切的眼睛。“可那又怎样呢,小梦?”夏萤的唇角弯起一个极浅、却无比清晰的弧度,像一道微弱却固执地穿透阴霾的光,“当年,你一声不响地转学,还拿走了我唯一的那把伞,害我在校门口淋了整整一个小时的雨,高烧了好几天。”她的声音里带了一丝埋怨,却被一种跨越了漫长岁月的、近乎荒诞的笃定占据,“这笔账,你打算怎么还?”温倦梦的瞳孔骤然收缩,尘封的记忆碎片被这句话猛地撬开。七年前那个暴雨倾盆的黄昏,教室空无一人,她鬼使神差地拿起夏萤桌角那把印着向日葵的旧伞……还有她站在远处屋檐下,看着夏萤在瓢泼大雨中茫然四顾、最终被淋得浑身湿透的侧影……尖锐的愧疚和痛苦瞬间刺穿了心脏,让她几乎站立不稳。“我…对不起……”她嘴唇翕动,破碎的音节堵在喉咙里,只剩下无措的颤抖和眼底更汹涌的水光。“嘘。”夏萤的指尖轻轻压住她冰凉的唇,阻止了她徒劳的辩解。那双温柔的眼睛里,是温倦梦从未见过、也不敢想象的坚决光芒,仿佛能照亮她世界里所有的幽暗角落。“用一辈子来还吧。”夏萤的声音很轻,却字字千钧,带着不容置疑的宣告。她不再给温倦梦任何逃避的机会,手臂坚定地穿过温倦梦僵硬的身体,然后,毫不犹豫地收紧。温倦梦被一股温暖而强大的力量猛地按进一个怀抱。夏萤的体温透过薄薄的衣衫传递过来,带着阳光晒过的暖意和一种令人心安的气息,瞬间将她包裹。温倦梦全身的骨头都僵硬得像生了锈,这个距离太近了,近得能清晰地感受到对方胸腔的起伏和心跳的节奏,近得让她恐惧自己身上那些尖锐的棱角和冰冷的刺会不小心刺伤对方。“放开…”她挣扎着,声音闷在夏萤的肩窝里,带着哭腔的破碎,“我不行…夏萤…我会搞砸一切…我会让你失望…就像当年一样…我只会伤害…”“那就伤吧。”夏萤的声音贴着她的耳朵响起,低沉而清晰,带着一种近乎蛮横的温柔,瞬间截断了她所有自我厌弃的宣泄,“疼也好,累也罢,失望也没关系。”夏萤的手臂收得更紧,像一道温柔的枷锁,又像最坚固的锚,将她牢牢地固定在这片突如其来的避风港里。温倦梦能感觉到她温热的呼吸拂过自己的耳廓,带着一种令人心颤的坚定。“温倦梦,你给我听清楚——”夏萤的声音不高,却一字一句,如同烙印,清晰地刻进温倦梦混乱的意识深处,“从你拿走那把伞开始,你就欠我的。这辈子,下辈子,你都别想赖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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