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璟今天起得很早,换了一身黑色的西装,开车去花店买了一束白色的菊花,然后驱车来到京城郊外的墓园。
今年是小齐离开的第几年了?走到墓地小路上的时候施璟突然有些恍惚,有些人离开太久了,就渐渐不记得他到底离开了多久。
就像离开岳南栖那六年一样,很多时候他都会忘了,他到底失去他多久了,时间太过残忍,一点一点的把所有的东西都蚕食干净。
施璟每年都会来看小齐一次,有的时候坐在一旁跟他说说话,有的时候就是静静的站一会儿就离开。
他弯腰把手里的花放在墓碑面前,相片里的小齐还是当初年轻干净的模样,施璟摸摸自己的脸,瞬间觉得自己老了。
十年呀,就这么过去了。
小时候想都不敢想的漫长时光,竟然就这样过来了。
施璟坐在墓碑的一旁,手指轻轻拂去照片上面积下来的灰尘,小齐的笑容就这么出现在他眼前,施璟盯着看了一会儿,也笑了,还是你好,再也不会烦恼了,再也不会痛苦了。
“小齐,你大概都想不到,十几年的时光就这么过来了吧。”施璟轻声说道。
“最近太忙了,都没什么时间来看你,你不会生气吧?”
“我知道你一定不会生气的。”
施璟自言自语一般。
“你还记得我曾经跟你说过我喜欢上了一个人吗?后来我们分开了,现在他又回来了,你说,我应该原谅他吗?”
“其实我知道的,赵晨星说的我都明白,我也很清楚我的心里还放不下他,我没有办法喜欢上别人,其实我应该原谅他的。”
“可是我又那么不甘心,那么过去的日子太痛苦了,我不甘心就这么当作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不,不是不甘心,是心里释怀不了。”
“我变得很奇怪了吧。”施璟笑笑。
“我知道的,我变了,人都会改变的,小齐你理解不了的,因为你还是最初的那个样子,你不会改变,所以你会不会也讨厌现在的我了?”
施璟吸吸鼻子,双眼无神。
“其实我很想他的,真的很想,你不知道我们再次见面的时候,我根本控制不住自己全身都是颤抖的,几乎说不出话来,想念了那么久的人终于见到,心里完全不知道该恨他还是该爱他。”
“小齐,我该怎么办呢?”
放在口袋里的手机震动起来,施璟没有理会,一直到震动停止,他才拿出手机看了一眼,是岳南栖打来的。
分开两个星期后的第一个电话,施璟看着手机,笑了,笑着笑着眼睛就红了。
“他给我打电话了,他还是给我打电话了。”
“小齐,你知道吗?我真的很爱他,就算这么被他伤害过还是很爱他,有的时候我一直安慰着自己,其实也不是那么不可原谅吧,他对我的伤害,其实也不是那么不可原谅吧。”
施璟静静的看着手机屏幕,上面还显示着一个未接电话。
“你说,如果我们分开的那六年,他也给我打过一个电话,一个就好,我会不会就轻易的原谅他了?”
“可是我知道他不会,他没有我电话号码,他没有。”施璟的眼泪抑制不住的掉下来。
“我逼自己彻底离开他,不能想他,不能心软,不能让他知道自己的联系方式,我做到了,可是我真的好难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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